可能是无法理解明明说是红豆饼为什麽还混著芋头花生,大肥在垃圾桶里游了一圈以後,说出了完全不像是鲤鱼这种生物会说的话。
「……不用,我饱了。」
毕竟是认真研读过《五分钟学会如何将鲤鱼养得又肥又漂亮(上册)》,知道鲤鱼基本上无法认知饱足感、所以会不停的吃;因此大肥此话一出,大受冲击的承纲、差点将咬在嘴里的红豆饼给掉下地。
--哇靠,这条鲤鱼竟然知道饱这种字眼!你是鲤鱼吗?你真的是鲤鱼吗?!
「少门缝里看鱼,我还知道鲤鱼就是失恋痛苦的意思咧。」
「你是想说恋爱吧,是恋爱没错吧。」
不知道应该先和大肥讨论日语同音字的奥妙、还是该先告诉他其实这个理解完全是错误的,无法决定先後顺序的承纲,只能默默将红豆饼塞回嘴巴里。
而且什麽少门缝里看鱼把鱼看扁了,鲤鱼本来就是扁的,至少你跟你的同伴都是扁的吧。
嚼著红豆饼,不由得感到能够不动嘴巴就和大肥斗嘴真是太方便了,就在承纲稍微停下、等待大肥的反击时,从房间里传来了开锁声。
室内响起推椅子的声音,从声音远近判断是国风回来了,承纲於是拉开落地窗,开心地向国风报告自己今天的大发现。
「国风,大肥他吃红豆饼了耶。」
原以为国风会稍微有点高兴的,但相对於承纲的兴高采烈,正忙著将书本装进背包的国风只是扬起视线,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声「喔」。
早就知道国风惜字如金,不过那平淡的反应,说实话还挺伤人的。
尽管感觉彷佛被泼了盆水,承纲还是不自觉地发出乾笑,转身又将阳台的落地窗关上。
其实国风的回应模式和之前差不了多少,自己下意识的陪笑带过的反应也和之前差不多。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现在就是多了点失落感……也不晓得为什麽。
「喂,我刚刚对国风笑了没错吧。」
打起精神,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多少有符合国风的愿望,承纲於是趴上垃圾筒的边缘,侦询起证人……或著该说是证鱼的意见。
「我知道,可是好像不行。」
从承纲的角度,只看得到大肥圆滚滚的背部。姑且不论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笑了的,可是从大肥明显放软了口气的音调听来,承纲还是多少感到了自己被安慰的事实。
「为什麽啊,我明明笑了啊。」
「这个嘛,」又是一个灵活的转圈,看来大肥在狭窄的垃圾桶里除了兜圈圈,似乎也没别的事好做了。「应该是因为主人想要的,不是那种笑容吧。」
「……还有分喔。」
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戳大肥的背鳍,结果似乎是意图被识破了,大肥立刻以极快的速度、窜到桶子的另一侧。
「你今天不去打篮球?」
「嗄?」
没想到大肥会忽然这麽说,这才想起今天应该是某周定时前去操场打篮球的时间,承纲不自觉地楞住。
「主人说过,你每天都会照计画好的行程安排时间,每天好像都过得很充实。」
正经八百地模仿国风的口气说话,大肥补了句「我是不觉得哪里充实啦」。
「那个,国风他们今天要补课,弘晋晚上要团练。今天一直到晚上十点都不会有人在。」
今天这麽冷,要是大家都不在的时候,你挂在寝室里面该怎麽办……
把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压下,承纲正随口说著「太冷了不去」,大肥忽地探出头来--就像每次在公园水池之类的地方,从水里探出头等待喂食的鲤鱼一般。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大肥他似乎在笑。
「再来一个红豆饼。」
「喔,好。」
低头在袋子里搜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最後一个内馅是红豆的目标物,承纲才拿起红豆饼,一抬眼却发现大肥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人形。
「……啊咧?」
垃圾桶里站著的那个银发男人,应该是大肥没错。
莫名奇妙地应著「干嘛,你那什麽表情」的欠扁态度,也是大肥没错。
可是不知为何,眼前的人并不是到八天前为止的那个美青年,而是大概比八天前的模样老了十岁左右的--大叔。
勇者的使用规则(18)
「大叔……真的吗,真的是大叔吗……」
呆呆地站附设在寝室鞋柜上、还缺了一角的穿衣镜前,大肥看著镜子里的影像呆愣好半天,总算是回应了承纲脑中的自言自语。
虽然凭良心说,大肥现在的长相勉强还在认得出来的范围内;只是原本略带青涩感的青年形象已经只剩下些微痕迹,而那魁梧的身形、刚硬的下巴线条,还有乱长的胡子……实在很难让人和先前那个文弱美青年连想在一起就是了。
不晓得该安慰大肥至少身高没变矮,还是该称赞大肥不错啊很有野性美,承纲支吾半晌,总算是挤出一句不太像样的安慰。
「不,不会啦,就算是大叔也是很帅的大叔对吧。至少不是地中海秃。」
「死小鬼你给我!!」
发出意义不明的悲怆呐喊,大肥用力将鞋柜的门关上,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察觉到他的意图,承纲连忙飞身上前、用全身力量将他从背後抱住。
「等等大肥你不要想不开啊!」
「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好像真的完全不想和承纲对话,悲愤欲绝的大肥,以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