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年来向他示好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他就是没有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本来就特殊,还是因为心中已经满满当当住满了林景衡,再也容不下别人一分一毫。
“我也是。”
极低而轻飘飘的三个字让顾即有点不明所以,他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林景衡带了点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眉目都柔和了许多,“没事。”
在听到顾即亲口承认这些年来未曾有过交往对象时,他心中柔软异常。
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学校勉强算得上风云人物,对他表白的男男女女不甚其数,于是他一直对外宣传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因此不会再接受其余人的好意,同学朋友甚至调侃他是个痴情种,但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在等一个人呢,不知归期,依旧无止境的等待下去。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终于还是让他如愿以偿了。
顾即见林景衡不说,也不好意思再问,却有点异样的感觉,林景衡问这个是做什么呢,难不成林景衡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
想到这里,顾即不禁有些郁闷,但既然说好了是朋友,他便不敢再肖想太多,如此也就释怀了些。
一顿饭后,林景衡执意要送顾即回家,任由顾即百般阻挠,愣是说不过林景衡,最后在林景衡一句“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中缴械投降。
林景衡从来就不是会轻看别人的人,即使现在自己是个破落户,他也断不会嘲笑自己,那让朋友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这里离他家还是有段距离的,两人虽说刚冰释前嫌,但顾即身处车内,还是有些拘谨,好在林景衡打开了音乐电台,顷刻间舒缓轻柔的音乐打破这车里的寂静,连凝固的空气也融化流通了许多。
电台字正腔圆的女主播正在讲述一段平淡而温情的爱情故事,顾即静静听着,渐渐被那舒服的声音引出了瞌睡虫,他不想再在林景衡面前失态睡着,只得强撑着眼皮。
林景衡说了句,“困了就睡,到了我叫你。”
他想起刚才被林景衡叫醒的画面,想到林景衡离他那么近的脸,面颊不由得发热,掩盖着说,“啊,不用了,我不困。”
林景衡透过车里的镜子看顾即窘迫的脸,微微笑着,不勉强顾即了。
顾即熬了好久,终于见到熟悉的街道,立马来了精神,指着前面略显卸狭窄的路口对林景衡说,“前面放我下车就好。”
林景衡说好,当真在路口停了下来,顾即感激的对林景衡道谢,裹好了衣服打开车门,才下车,发觉林景衡也跟出来了。
他急忙道,“天气冷,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林景衡把车门关了,很是执着,“我送你吧。”
顾即咬了下唇,想如果以后还可能见面的话,总有一天林景衡会知道他住的是个什么环境,总不能永远瞒着吧,就点点头,轻声说好。
心中却因为可能再见到林景衡而雀跃起来。
两人并肩走进路口,街面的水泥有些裂开了,路灯也不是很明亮,林景衡打开手机的灯照着前路,顾即借着光看林景衡的脸色,他果然了解林景衡,即使是在这种破烂的地方,他保持着他优良的修养,一丁点嫌弃都没有表现出来。
天气冷得要命,顾即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插进上衣口袋里,但两只手依旧是又温暖变得冰凉。
林景衡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清冷了许多,“怎么不戴手套?”
顾即一怔,想起年少的时候林景衡就因为这个问题数落过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反应过来,林景衡幽深的眼正看着他,他好一阵慌,只得干笑两声解释,“平时工作戴手套不方便。”
“你那个位置确实冷了些,”林景衡下了定论,顿了两秒,毫无预备的问,“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
“换工作?”顾即反问了句,不避讳的说,“我在厂里工作两年,是我所有工作里最好的待遇了。”
他的坦白换来的是林景衡的沉默,不由得有点心慌,怕林景衡以为自己不满足在诉苦,想说点什么,林景衡这时开口,“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问题转得很快,但顾即还是如实回答,“快四年了吧。”
自从男人瘫痪了以后,他生活过得紧巴巴的,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楼区了。
“这样,”眼见也快到楼下了,林景衡又问,“我能上去坐坐吗?”
“啊?”顾即为难极了,没想到林景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方便吗?”
“不是,”顾即不好意思道,“地方小,没有暖气,我怕你不习惯。”
其实是因为男人还在家里,顾即不能想象林景衡和男人碰上面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若不是光线太微弱,顾即定能看见林景衡清晰皱起来的眉头——这种温度,没有暖气?怪不得会发烧了。
但林景衡还是不动声色的,“那好吧,下次我来再上去看看。”
顾即这次不能拒绝了,只得说好,见林景衡还站在原地不走,说,“你回去吧,我上楼了。”
“我看你上去就走。”林景衡轻声说。
一切仿佛又回到年少林景衡送顾即回家的长久,林景衡总是看他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才会离开。
今日汇聚起来的点点滴滴已经让顾即有些无力招架,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段美好的时光,也就愣愣颔首,然后一步三回头走上楼梯。
直到他在转角处,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