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真是丁点儿都没注意。
也没看到桃花眼。
几个人歇了一会儿,又要了酒玩骰子,王毅张晓辉顶着他和刘斌喊,一通折腾,快十二点的时候,三打酒已经被清得剩下零星几瓶。
“刘斌你行,”王毅比个中指对着刘斌,“今非昔比。”
“错了,”张晓辉凑过去,给他掰成大拇指朝上。
刘斌笑得直抖,手哆嗦着点烟,点了两次也没点着,徐北正拿过打火机准备给他点上,突然听到一直很炸的音乐声没了,一串悠扬的旋律飘了出来。
通道两边一排盛装美女排着队往台子上走,等都站好的时候,四周开始此起彼伏地尖叫。
“呦,十二点了,”刘斌朝台子上看了两眼,凑到他耳边,“跟你说,你看到的这些,都是男的。”
徐北有点吃惊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台子:“一个女的都没?”
“这就是这儿的特色,”刘斌递了杯酒给他,“台上凡是穿女装的,都是男的。”
音乐猛地往上扬起,表演开始了,舞台上灯光交错,穿着高跟鞋的男人撩着裙子扭开了,王翼和张晓辉两人一阵振奋,看得还挺起劲。
徐北拿着杯子望着台上,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震撼,有点感慨,还有点别扭里的一丝难为情。
原来还能这样。
“哎,你说他们这,”他小声问刘斌,“算不算人妖啊?”
“你别问我,”刘斌说,“我也不知道。”
大厅里尖叫声一波盖过一波,有人伸着手去够台上人的裙子,场子里的气氛明显变了,笑声,尖叫声,混乱而疯狂,带起显而易见的qíng_sè味道。
一道细瘦的身影慢慢穿过人群,徐北眼睛蓦地睁大,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桃花眼,不过没穿白t恤,兜头的黑色短外套露出整个腰部,白色短裤下是大口径的渔网袜和黑色短靴。
徐北见她在人堆里旁若无人地走过,甚至还路过他们的位子,渔网袜贴在她的腿上,黑白分明。
刘斌靠过来的时候他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
“认识啊?”刘斌顺着望过去。
“不认识。”徐北收回目光看他一眼。
“哎呦,”刘斌笑得意味深长,“那就是有兴趣?”
“上回见过一次,”徐北笑了笑,“就觉得漂亮。”
“确实不错,身材挺棒,大长腿。”刘斌笑着说。
徐北没吭声,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时,人已经没了。
走得真快,他心情顿时有点闷。
“不是吧,”刘斌盯着他的脸,“真看上了?”
“怎么了,”徐北斜眼看他,“再瞪也是瓜子儿。”
“我靠!”刘斌骂了一声,立刻把小眼睛瞪成了猫头鹰,“我还当你知道呢,你没看出来吗,那是个男的!”
徐北手里的酒杯差点掉下去。
他愣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
光想着人是不是直的,没想过人是不是男的!
桃花眼挺高,脸上化了妆,看不出男人的棱角。
但有胸啊!
“他有胸。”徐北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刘斌听到了没有。
刘斌听到了,还扯着他耳边喊:“垫的!傻逼!”
徐北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怎么就没想过,胸也是可以垫的呢。
“可是……”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可是什么,有种被骗了却无处发泄的郁闷。
刚刚扬起的心情一下子放了气,瘪成了一滩。
张晓辉正看着表演,听着声音靠了过来:“怎么了?”
“没事没事,”刘斌把他推回去,“看你的,我两温存一下。”
“操,恶心!”张晓辉骂了句,又趴回原位去了。
“可怜的小北北,”刘斌一脸想笑又憋着的表情,点了根烟递给他,“幻灭了吧,来缓缓。”
“滚,”徐北推了他一下,把烟接过去抽了一口,自言自语,“不能吧。”
“怎么不能,”刘斌憋着笑,重重叹了口气,“您老快别谈恋爱了,性别都分不清。”
徐北没搭理他,坐了一会儿,把烟掐了起身往大厅走过去,“我还是不信。”
“哎哎哎!”刘斌去拉他的胳膊,没拉住。
桃花眼刚才是往厕所的方向走的,徐北一路挤过去,经过台子下边儿被上面飞扬的裙摆打了脸,又撞到两个忘情拥吻的男人,最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斜刺里一双手还带着他转了个圈。
直到厕所前边的走廊上,人声才小了很多,他长长舒了口气,往四周来回瞅着,靠着墙壁一对儿分不清男女的两个脑袋快贴成一个了,洗手池上那对儿一个腿环着另一个的腰,看他站那儿不动以为要洗手,两人抱着挪到了一边,半空里都没分开。
徐北感叹,上次来可能是没带眼睛。
身后是一排厕所,装修得富丽堂皇,跟大厅的迷幻风不搭。
他走到手池边打开水,被拐角挡住的墙壁后面靠着两个人,一声低沉的笑传来:“那您说我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一声语气很轻,徐北一时听不清是男是女,等他想再去听的时候又没音儿了,抬头看过去时,一下子愣了。
穿西装的男人搂着个人从墙后边走出来,拍了拍那人的脸:“哥上个厕所,你先过去吧。”
桃花眼没动,等西装男进去了,才打开水龙头冲手,又抽了两张纸在脸上擦着,脸稍稍侧着的时候,就跟镜子里徐北的目光对上了。
眼神有点淡,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