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怒意终还是化作无力感,头痛却还在持续中,“就算你不信我,至少,对自己好一点。”
“……嗯”,二茬南瓜难得笑得温和,“真的,也不是不信您,是这件事我只能靠自己,您就别插手了”,然后他站起身来,“如果您真想帮我……”,眼睛眨了眨,“能再留两天,支持一下我的培训工作吗?”
……
“好吧。”
【袁成无差】无名岛离奇事件11
袁朗睁开双眼,离起床号吹响还有二十分钟。
多年来养成的生物钟,依然走得十分稳定。
招待所的床铺还算舒适,昨夜的睡眠也还尚可。有宿醉后的轻微头痛,却也不至于头重脚轻。
他翻身下床,就地做起俯卧撑。
连续100个,出了一身汗,再爬起来冲澡换衣,点上一根烟。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分外清醒。
起床号恰在此时吹响,宣告开启崭新的一天。
外面已经陆续响起哨声与士兵们雄壮的口号声,于是他打开窗,看排列好的队伍顺序跑过,生机盎然。
并不是熟悉的基地,却是一样熟悉且令人安心的气氛。
只不过,在这里就不需要着急赶赴操场,吹着哨看队伍集结,而可以适当地出出神,再去吃个悠闲的早餐。
和成才约在了八点二十,障碍训练场见。
昨晚他离开前,帮忙收了茶杯洗净,再倒进热水晾着,窗帘拉上,地上的鞋也在墙边摆好,顺便还递了热毛巾来,不知道浴室里是不是牙膏都挤好了。
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在旁边看他忙完,忍不住叹了气,“够格当勤务员了。”
“常规部队里的正常上下级之间就是这样”,他答道,连被子也帮忙拉开铺好。
“一定得这么说才高兴是么?”
“只是实事求是罢了”,然后二茬南瓜直起身来,“队长,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接下来,您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没发生过……什么?”
“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成才想了想该怎么说,“咱们没去过那小岛,我也没有失忆,更没有后来对着各种心理小组以及测谎仪说的那些话”,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之间,就像之前能的那时候一样,可以吗?”
“……行啊”,这并无难度,本来我们就没什么,“可你……”能做到吗?
“我想试试。”
便是如此了。
此时在明亮的阳光下,已恢复大脑正常运转的袁朗觉得有些可笑。
二茬南瓜息事宁人的态度很明显了,或许就像他说的,他并不是不信自己,只是这一段找不回来的记忆,和无法解释的感情,他已打算干脆抹掉。
跨过去,和原来一样,将日常继续。
而真正一直纠结于真相,到了现在还放不下的……反而是自己。
真是……
够了啊,他想,这特么是个冤案没错,但现在原告都无条件撤诉了,被告到底还要怎样……
难道还想追讨精神赔偿不行?
……
抖了抖外套,像在抖落这滑稽的念头,袁朗穿戴齐整,出了门。
招待餐厅有专为外访者提供的早餐,内容和大食堂区别不大,没什么胃口的中校同志随便吃了点儿,一看表,才不过七点半。
犹豫了一下,他决定不再回房间了,而就这样散步过去训练场,难得不用自己带队,仅以旁观者的角度参观了解一下兄弟部队的训练工作,也不错。
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观望,清新的空气和生气勃勃的景象让最后的一点酒精后遗症也消失无踪。
绕过道路的转弯后,燃起一只烟,障碍训练场就在眼前。
袁朗早到了十几分钟,但显然师侦营的队伍已训练了有一阵了。他们分成了多支小队,在不同的障碍区域,卖力而又井然有序地完成各项动作。
什么人带什么兵,再加上师属侦察营也算是这里最拔尖儿的队伍,远远看去,先不说细节,光是训练的状态就气势十足,轰轰烈烈。
场边正对自己稍偏一点的方向,站着他们的副营长,他眼睛盯着场内的战士们,身旁是常驻帮忙的二茬南瓜。
两个人靠在一起,正在交谈什么。
说话的是成才,他一如既往站得笔直,脸上漾着笑容。大概说到了什么令人意外的话,高副营长竖着眉毛转脸看他,伸手作势要拍他脑袋,却中途改掐了已缩起来的脖子,似乎笑骂了一句,手就往下滑干脆搭上肩膀,狠狠地拍了拍揽住。
狙击手的嘴就彻底咧开了。
也是挺……有趣的,袁朗想,雏鸟情结,能让一个相当独立的成年人一秒钟变成乳臭未干的少年,着实神奇。
他吐出烟圈儿,继续走过去。
笑得低下头的人再抬起脸,目光延伸过来,很明显的一怔,笑容就开始收敛,直到刚刚好的唇角弧度,亲切又礼貌。
他同时示意了身旁的高城,侧身从圈着的臂弯中撤开,又恢复笔直的姿态。
高副营长放下胳膊,也看过来,远远地就打了招呼,“袁中校,这么早就来了!”等人到了跟前又问,“睡得可好?”
“还不错”,气色看起来也的确如此,笑,“该谢过你们昨晚的不杀之恩。”
哈哈哈,高城也笑,“你单刀赴会,我们要是还下狠手就太不地道了,以后有机会,等两边人都全乎了再整吧。”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