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支着不灵便的腿,一瘸一拐地跑来。
叶遥的眉几不可见地一皱,还是上前扶了扶。
“徐老,何事?”
“少掌门莫急,老夫这里有一剑,正适合少掌门用,”徐老笑着捋胡,“依老夫看啊,少掌门是个练武的好料子,该换把好些的剑了。”
叶遥接过剑,整个人宛如雷劈般呆在原地,“这,这剑……”
剑鞘图案古朴,带着沧桑感扑面而来,剑身锋利,似乎是被精心擦拭过,泛着冷冷剑光,剑柄处龙纹盘旋,却并不合口。
好剑……不如说,这剑是绝世剑,任何一个习剑者都会知道的剑……
“这不周剑是青城开山老祖所用,几经战乱流落世间,三十年前老夫行侠江湖的时候偶然之下得到,”徐老拍着胸脯自豪道,“如今赠予少掌门,望少掌门锄奸扬善,振作江湖!”
“徐老,这剑……”
徐老突然一笑,是那种带点痞痞的笑容。
叶遥心下一惊,刚想抬手,“徐老”的动作却更快。
“拿着吧,一剑青城就要靠它舞……”声音陡然一变。
徐老一面笑着,身子宛如鬼魅般闪到了他身后,身法之快,叶遥自知不能及。
“你……!果真……”
“师兄,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天旋地转,黑暗涌来。
脚下枝叶沙沙作响。
“右护法,你有何高见?”
启双松抬起眸子,“掌门,您把那段最重要的隐去了。”
“那我也说了不少。”叶遥的不周剑半出鞘,大有一种你不说点什么就砍死你的架势。
启双松依旧不紧不慢,“掌门,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刚刚走过这里?”
叶遥侧身看着他,“我们在绕着枫林走。”
启双松抽了抽嘴角,“那人分明是逗我们玩的,这里根本就没人,掌门既然已经知道,何必还要在这里绕圈子?”
“没人?”叶遥挑了挑眉,“我面前这个,是鬼?”
“我是说掌门要找的人。”
“我也是这个意思。”
启双松十分的无奈,“掌门……您……”
冷光扑面而来,启双松抱膝一个打滚,险险避开。
“掌门,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启双松捂着刚刚又裂开的伤口,十分不解。
“问你自己!”
叶遥是被耳边的喧哗声闹醒的。
与其说是喧哗声,不如说是一个人狂放而又苍凉的大笑声。
“哦,师兄你醒了,醒的正好啊,你爹正发疯呢。”
又是那熟悉的,吊儿郎当的那种调调。
叶遥睁开眼,他面前站着的是叶如。
叶遥已经不想叫他爹,因为眼前的人跟他平日里接触到的爹相差太大。
歇斯底里,走火入魔,衣冠不整,毫无人样。
“我发誓,我还一个子儿没动他,就躲了他几招狗刨,就这样了。”宋云起状似急忙澄清道,但字里行间分明就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是因为你拖着遥儿当人质!你们朝夕相处十几年,他是你师兄,你还是不是人!”叶如走火入魔的眼睛泛着血红,恨极,怒极,却又无处可泄。
“后面半句话,我一字不差地还给你。”宋云起露齿一笑,笑容里极尽讽刺。
“多少年了,逼问我爹要秘籍,杀了我家满门登上掌门之位,”宋云起悠悠叹了口气,“可你的一剑青城却还是不长进,还把自己弄成走火入魔的样子,若我爹九泉之下看见,定然十分欣慰。”
此时的叶遥脑海中响起了徐老那干枯的声音。
“老夫哪……”
第6章不破不立
“老夫哪,年轻时候是青城钱庄分行的一个庄主,就在西北漠城。
有一天,老夫钱庄里来了个人,那人老夫认得,正是当时青城大弟子宋再芒,但宋少侠却示意老夫不要声张,说是带着妻儿老小躲避追杀,偷偷躲来西北的。宋少侠的儿子时常来我庄上玩,我无妻无儿,看他欢喜,便待如亲子。
相安无事两年之后,老夫偶得一坛好酒,想到宋少侠平日为人爽快,待我不薄,又生性好酒,便想着给他送坛酒,可这一去不得了了啊!”徐老的眼闭了闭,似乎在回想什么极为凄惨的情状。
“老夫在老远就闻着了血腥味,远远看见一人身着青城蓝袍,在宋少侠家中找着什么好像又没找到,十分丧气空手而归。我看见了一个背影,一个背影也足够了,老夫的眼睛不会认错的,那的的确确是叶如。”
叶遥的眉头锁了起来。
“老夫急忙喊人报官,转身冲进宋少侠家中的时候,腿都是抖的。丫鬟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院里,宋夫人被一剑穿心,宋少侠血流满头,身上都是窟窿,没有一块好皮,就连墙角的小花猫也被一剑钉在墙上。”
叶遥瞪大了眼睛,他无法想象这惨况竟然会出自亲父之手。徐老一脸悲痛,顿了顿缓过一口气,复又继续道:
“老夫在米缸里头找到奄奄一息的云起,可怜的孩子生生看着自己父母被杀,又在米缸里屏气躲藏,这才逃过一劫。老夫本想带这孩子找个地方好好安生,却没想到,没过几日,那叶如又昭告天下宋少侠受暗算不幸身亡,他倍感伤痛,决心抚养在争斗中流落的师兄独子。
哎……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老夫也不赘述了。云起那孩子……真是苦了他,这十几年来,怕是没一天睡过安生觉了。”
那昭告天下的布告与通缉令无差,宋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