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只为谋求心上人平安顺遂,一生相随。
谁知这小妇心里竟私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将自己视作罪人,几次三番的弃他而逃。
王爷抱得美人归的道路,真真是道阻且长,想想都是一把子辛酸血泪。
阮清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原想着借酒醉一尝翻身的快意,狠狠打击王爷一顿,待明日梦醒之后继续高冷着装模作样,离王爷远远的,没想这一翻就翻过了头,最后竟牵出了真相,还了自己多年的清白。
虽然不知这梦中之言可不可靠,但就现在,她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了。便是先前那一巴掌也是叫她白赚了。少不得还要自己费心再安慰一回这个惨遭耳光冤屈悲恸的可怜人。
于安慰人一道,阮清实不擅长,但静下心来想一想,全怪自己自以为是,一再误会王爷的真心,擅自揣测行动,才会酿成今日这般磋磨的苦果。
阮清头疼欲裂的看向眼前一脸黯然神伤的男人,恍然有种诛心之感,觉得自己所做所为甚是自私可恶。当下不由的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男人紧皱的眉心,大着舌头缓缓道:“苏叔叔莫要难过,想来忠义王也是为了家族存亡才会无奈孤注一掷做出那样的选择……要说,都是我不好,小时便不懂事总要苏叔叔操心,一意孤行,害得苏叔叔屡屡受累……只当我先前说的做的全是屁好了,以后我再不惹苏叔叔生气了可好?”
这便是舍了脸面主动和解的意思了。虽然很多事都超出了预想范围,但事到如今再去追究懊悔又有什么用,总不好此时再绷着脸面与这个记忆里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男人闹翻,暴脾气一上来,再将美梦变噩梦,一剑将她刺死在床榻上可如何是好?
梦境本是多变,自是要做小伏低,先稳住可能会有的变数再说。
经小手这么柔柔的一阵轻抚,男人皱紧的眉头果然松开了,只是那一脸的怅然悲色一时间看似还难以消解完全,就这么按住眉间的小手,俯身将脸埋在小妇的脖颈里,声音恹恹道:“殿下不必安慰本王……殿下说的对,自古成王败寇,我能有今日也怨不得别人,全是自以为是的恶果罢了……只是委屈了殿下这么多年,一直背负着莫须有的罪责,而我却一无所知……殿下会厌恨我也是情理之中……”
原本只是觉得有一点心虚自责,听了这话,小妇顿时觉得自己更加罪不可恕了,细细数来,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竟是将这个自尊心甚强的男人伤的不轻。
桩桩件件道来,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天理不容!
心内该是承受了多少打击,才会令这个一向霸道骄傲的男人低下高贵的头颅,说出这般卑微的话来?
便是面容慈蔼的摸着王爷的后脑勺,发自肺腑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爷既然如此虔诚认错,我岂是那不讲情理之人?却是再让我扇两巴掌解解气就好了。”
男人正动作轻缓的往小妇腰间系着什么,悚然僵住,猛地抬起头,“还要打?”
小妇不解的眨了下眼,“难得做一回美梦,却不能尽兴,岂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
“咳……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去处理!那个……一会儿再来看你。”苏辄紧盯着小妇跃跃欲试的动作,眼疾手快的退离床边。
“喂!你别走啊,先给我打完——”小妇遥遥伸着一只手,直到王爷狼狈的身影逃出门外,半晌儿,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真当我醉死了不成!”
阮清取下方才苏辄系在她腰间的东西,拿在手中一看,巴掌大的黑色木牌十分眼熟,竟是四年前在金陵她亲手送给苏辄的精弩。对于苏辄突然将这把弩还给她的行为,阮清有些不解。静静的思忖了一会儿,便唤来门外的暗卫。
“去查一下,近日林海还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而苏辄从璇玑的院子里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回竹林,而是径直出了府,转弯进了旁边的总兵府。
这一晚,璇玑睡得并不踏实。下半夜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有打斗声。
大半个时辰过后,打斗声渐止,府中暗卫进门汇报情况,看了一眼地上被利箭穿出糖葫芦的刺客,低头对手持□□将仍在酣睡的小公子抱在怀里的阮清道:“主子,现已查明刺客来历,乃是前段时间从北漠禁地逃出的霍骁人马,已在林海潜伏多日,似乎一早就查明了您的真实身份,今晚带了五六十人偷偷潜伏府中欲对您不利,却是刚巧被王爷撞破,单枪匹马的与刺客打在了一起。幸而李将军在隔壁听到动静及时赶到,现在刺客俱已伏诛,王爷他……似乎也受了伤。”
阮清猛地站了起来,全然忘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的,差一点就将小宝掀到地上。幸亏暗卫的惊呼声提醒,璇玑方飞快的将在她腿上翻了个滚儿的小宝重新捞了回去。
险些变肉饼饼的小宝陡然惊醒,小脸惨白的抽着嘴角,大声指控道:“娘亲是要摔死孩儿么!”
“小宝乖,接着睡……”阮清不怎么真诚的拍了拍小宝剧烈起伏的小肚皮,转而两眼发光的问那暗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