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堆这儿干什么呢?都站在后台了还一点都不紧张,还有两个节目就到你们了,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一位大二的学姐看到几个新进来的大一学妹聚堆八卦,板着脸训到。
刚回到后台不久的女生们悻悻而散,各自拿着乐器去练习,也没再讨论这不知该说是粉红,还是基佬紫的八卦。
大二的学姐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怎么去年的她们刚进来时就在讨论的事情,今年还没水落石出?
女人的直觉通常准的要死,裴禹岐和苏阳之间,确实不是什么纯洁的友谊关系。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先看谁对上了眼,俩人从刚刚认识那天开始就黏黏糊糊不清不楚的。大一下半学期,裴禹岐憋着一口气把窗户纸捅破,终于正式确定了关系。
到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不少,俨然一副相亲相爱,老夫老夫的模样,除了直直白白和大家说出来,该有的打情骂俏搂搂抱抱,一样都没避讳。
但是这件事在苏阳心中一直是个结。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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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苏阳这个人占有欲有多强,但还是有心想让身边的朋友们知道他们的事儿,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们“你们那身高腿长,帅气逼人,琴技了得的校艺术团团长,是我的人。”
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都算是一家人,一直说不清道不明地瞒着他们,总归不是个道理。
相反的,裴禹岐不赞同他贸然出柜。
毕竟二人都没有具体想好该怎么和大家简明直了地说,也拿捏不准所有人的态度。
即使他知道,现在大学校园内部对同性情侣包容的很,就算是不理解也不会说多么难听的话,可他还是一心想要避免外界对苏阳造成的一切伤害。
每每谈及此事,两个人都各执己见,最后都退让一步,安慰自己及对方: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合适时机说出口的。
“裴老师!苏阳学长!我们发挥的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团长!副团!聚餐的时候求加菜!”
“我刚刚错了一个音,真是吓屁了……”
“可终于不用再排练了,再听这首曲子我自己都要吐了……”
“……”
一群大一的青瓜蛋子表演完后吵吵嚷嚷地冲向后台,旁边大二的部长们根本来不及阻拦,心中默默祈祷,这二位祖宗可别是正在搞事。
还好,一切都很和谐。
裴禹岐拎着小提琴正准备出去,过了这个小品,就到了他的小提琴独奏了,他应该到上场的地方侯着。苏阳在看谱子,闻声对他们笑了笑,鼓励道:“你们很棒。”
裴禹岐也冲他们点了点头,含蓄地表示满意。
大一的小家伙们乐开了花儿。
大二全体吁了口气,把心揣回肚子里。
“都辛苦啦,快去休息会儿吧。”苏阳站起身,对弦乐部部长嘱咐道:“你看着点他们,我去阿岐那边等着。”
“了解!”弦乐部部长是个很俏皮的女生,对他敬了个萌萌哒的礼,目送他走出后台。
学弟学妹们早已习惯两位顶头上司黏在一起,几个小姑娘还给了他一个“滑稽”的眼神。
出柜未遂的苏阳只得笑着摇头。
s大的校新年会一直是在体育竞技馆开的。一万个阶梯座位半环绕着巨大的室内球类竞技场地,彩排前把篮球架之类的器材通通搬了出去,搭建了临时的灯光和舞台。
由于场地不够用,每年就只邀请大一的同学来看,但苏阳是校艺术团的,现在还是副团长,连着三年都要为不同的大一服务,任劳任怨地出节目。
这个场子他已经很熟了。
摸到临上台的地方,苏阳一打眼就看到跟松柏似的裴禹岐。
学习乐器大概真的可以升华人的气质,裴禹岐往那一站,就与别人不一样。
苏阳走过去,在昏暗的灯光下与他十指紧扣。
裴禹岐用指腹轻轻蹭他的手背,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在这和你牵手了。”
是啊,他们大三了,这是最后一次在舞台上展现自我,也是最后一次在舞台下悄悄牵手。
前年,裴禹岐与苏阳混在大一的团体节目中,站在台下等主持人说串词。苏阳的侧脸被五彩的追光打地很好看,他笑着,嘴角弯弯,像极了天空中绚丽的彩虹。
裴禹岐鬼使神差地牵住了他的手。苏阳的掌心温暖柔软,附着一层细薄的汗,透露出他的一丝紧张。
他听见自己对苏阳说:“别紧张,看着我,看着舞台。”
去年,两个人分别变成了弦乐部和管乐部的部长,把露脸的机会都让给了新生,只参与了最后的大合奏。
他们看着自己手下的小子丫头们插科打诨,隐在灯光波及不到的地方,蜜里调油。
明明牵手都牵了几百次,苏阳的脸还是会因害羞而泛红,余光打在他脸上,为黑暗镀上金边。
他说:“阿岐,别看我了,看舞台。”
而今年,今年,今年。
苏阳攥了攥他手中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那可以拿笔,可以按弦,可以挽琴弓,可以回握的,他心中最好看的手。
明年的此刻他们会做什么,考研?实习?谁知道呢。
每个人在大三时可能都会有过迷茫期。虽已成人,却不可独立,虽有前路,却白雾茫茫。
他们还能像这样肆无忌惮地一起享受舞台,享受音乐,享受爱情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人总要被迫长大,被迫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