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近成人的绝美脸庞,完全蜕去了少年的纯真,黑色的长发柔软地披在像石膏一样冰冷白滑的脸颊旁。血色的双眸一片深幽,仿佛是没有任何感情,又仿佛是隐藏著万种情绪。他朝著谢瑾的方向,轻轻瞄了一眼,空洞无力的一眼,接著他似乎什麽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回头走远了。
“gaea──”无法再前进,谢瑾捂著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gaea的眼睛越来越空洞和深幽。每天,都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虽然行为举止都和以前一样,但是那没有生气的表情和失去焦距的血色眼睛……
“他最近越来越恐怖了。”
想到女孩刚刚的话,谢瑾全身都凉透了。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哆索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就往手腕上划去。
“都是我……我的罪……都是我……”
滴滴鲜血顺著手腕流下,在雪地上,形成了朵朵红花。
凄豔绝美。
梅德塞斯的冬天,总是难以预料。
和去年不同,今年的雪,很早就开始下。而且持续不断地,下了很长时间,至今也没有停。
到处都积累了厚厚的白雪。小镇上最早堆起的雪人,现在也又穿上了一层一层的新衣。而人们的热情,也如同这被反复堆砌的雪人般,冷却,并渐渐疲惫了。
今天,就是圣诞夜。窗外,雪依然随著风,漫无目的的飘荡。看著这让人心烦的雪景,连圣诞节的大餐,也少了几分滋味。
玛丽站在窗边,心乱如麻。
一年了,sh小姐死了已经一年了。这期间,贝里顿夫妻无数次的回来,劝说谢瑜放出来。但是,都没有用。於是,所有人只能眼睁睁越来越憔悴冷漠,看著他一天比一天冰冷的脸,一天比一天泛红的眸子……
这样的痛苦,到底什麽时候是个尽头呢?
贝里顿夫妇最後终於放弃了,两个人悲痛的离开了这个伤心地。仆人们也一个个辞职了,因为忍受不了这个冰冷恐怖的大宅。到现在只有玛丽还在了。
“圣诞节又到了!”看著窗外的飘雪,玛丽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欣喜。
因为圣诞节,正是sh的祭日。
从一大早起,整个大宅子里就空荡荡的,gaea,谢瑾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玛丽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仿佛能看到当时小小女孩留下的满地鲜血,在大宅的各处,流淌。
触目的红。
“啊──”被自己的想象吓到跳起,玛丽连忙拍起自己的脸。“算了,我先回家一趟。家里的事情还需要整理。”
又抬头看了看二楼那个被锁上的房间,玛丽叹了口气。
瑜少爷,你现在怎样?
没办法打开那扇门,现在她也只能暗暗想一想了。不过想也只是徒劳而已。又叹了口气,不愿意再在这阴森的大宅停留,很快,玛丽出门去了。
只剩下贝里顿大宅,独自矗立著。静谧的雪慢慢覆盖了整幢古老的建筑,寒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呼──呼──
喀哒──
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登登登──
脚步声接著在空无一人的大宅里响起了,二楼原本谢瑜房间的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黑发黑瞳,深麦色皮肤,有著典型的东方脸孔。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他比例完美的身材,虽然因为许久没有外出,脸上缺乏血色,但是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英俊。
正是谢瑜。
此刻他身穿一件米色风衣,却明显不是他的尺码,紧绷的绑在身上,略微有损他的俊朗外型。谢瑜似乎也不在乎这一点,出了房间就直接走下楼梯,四处张望起来。
贝里顿大宅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人。
勾唇潇洒的一笑,谢瑜看起来满意极了。只见他打开客厅里立柜的抽屉,翻找了起来。很快,他就发现了目标物。笑得更加灿烂,他迅速的把那物品收入了怀里。
“该结束了──哈哈──”
稳健的走出大宅,谢瑜笑得好不开心。不知为何,这笑声听起来竟隐隐透著不详的气息。
“哈哈哈──”
几只避雪的鸟儿,被这笑声惊起,在屋檐下乱窜起来。
“哈哈哈──”
随著少年的远去,笑声渐渐消退。鸟儿们复又平静了下来,继续窝在一起抵御这寒冬的冰冷。
只余下,贝里顿大宅,和以前的任何时刻一样,静默,冷漠的看著。
过去,现在,和未来所发生的,悲惨的一切。
知更鸟之死 41
“s念你最喜欢的童谣给你听。”
离贝里顿大宅五英里处的墓园里,美丽的少年正低声对著墓碑诉说著。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是一个小而精巧的墓碑,大理石的质地呈椭圆形顶,光滑的碑上的积雪已经被仔细得抹去了,露出了清晰的字来。
n
1989-2002
ded sp.
(所有的春天都随著你而逝去)
细长的手指轻轻摸著这些凹下去的字面,gaea蔷薇色的唇轻启:
k
w,
w,
d co.
……
如金属相击般优美的声音,在寂静的落雪里飘荡著。雪花片片落在少年的肩头,打湿了他黑色的半长发和同样黑色的外套。少年却完全没有理会,只是低吟著妹妹曾经最喜欢的童谣,一遍又一遍。
“ ll ,
s”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跟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