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兼明知楚汝行是嘲讽,仍然得意,笑道:“目前没什么了不起,等我与周仙师比过,才算了不起,楚兄,你说恩怨我就不明白了,灰谱之争,光明正大,我和谁有什么恩怨?”
陈希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骂:不要脸。
楚汝行冷冷道:“灰谱之争是光明正大,但你胜便胜了,为何要强逼对方臣服你旦暮崖,若不听命,就杀光对方满门?”
陆兼理直气壮地道:“我与人约战,都是提前立约,谁若赢了便奉对方为主,哪有强逼一说?周仙师若是胜了我,也可让我旦暮崖奉全真派为主,我不听令杀了我就是。”
楚汝行深知陆兼的无耻,并不动怒,道:“拨月宗主可没有和你做灰谱之争,你凭什么将欢喜宗据为己有?这你也有理?”
梁最和枯相在旁听陆兼与楚汝行争论,陆兼明明行径无耻还想处处占理,此时楚汝行问了这句,二人都暗赞了声好,能叫陆兼哑口无言也是快事一桩。
陆兼面上微露惆怅,道:“阿月为我生了儿子,我与她就是夫妻,夫妻一体,她既死了,我为她打理欢喜宗有什么不妥。”
江湖人差不多都知道,陆兼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陶仲商。江湖行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拨月是被陶仲商与独孤斐合力所杀。
饶是枯相、梁最这样的人物,也被陆兼这句话震了一震。
枯相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
梁最想到陆兼的旦暮崖主之位就是杀完手足兄弟得来,心中暗道:果然是天生杀星。
陈希风在石台上听到陆兼这一句,脑子里“嗡”了一声,第一反应是陆兼说谎!但镇定下来仔细思考,拨月与陶仲商的容貌都是不二绝色,还有周仙师那句“杀父弑母”的披言,陆兼也不必在这件事上说谎。陈希风心乱如麻,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这件事绝不能让陶仲商知道。
楚汝行听陆兼这样说,奇道:“你果然是个怪物吗?”
陆兼哈哈大笑,道:“楚兄,你我彼此彼此!巳时既到,与会者齐,洞庭武会只谈武事,十三载未见,陆某迫不及待想看诸位的高招了。”
昌都翁在旁听他们说什么“灰谱”、“恩怨”、“夫妻”总插不上嘴,心中大为不乐,此时看陆兼似乎还想抢风头,想着儿子还在瀑布后瞧自己,更是不快,叫道:“你们谁来和我过招?”
陆兼已瞧出昌都翁疯了,他没兴趣和疯子过招,但有兴趣戏弄人,便道:“方兄你神功盖世,单打独斗无人大家都不是你的对手。”
昌都翁听陆兼这话是称赞自己,喜道:“是了,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陆兼故意道:“我对方兄的武功甘拜下风,不敢献丑。”
昌都翁傲慢地看了陆兼一眼,道:“你既认输,那就算了。”说完,转向楚汝行、梁最、枯相三人,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陆兼没兴趣和疯子过招,这三人谁又肯欺负疯子?枯相禅师心中不忍,他颇通医理,身形一晃,晃到昌都翁身边,温言道:“方檀越,请你伸出手腕,贫僧为你把一把脉。”脉门是习武之人的要害,他心知疯了的昌都翁多半不肯,边说边使了一招少林的拿云手,去按昌都翁的手腕,他使这一招,也是自负功力胜过昌都翁。
昌都翁怎肯被人摸到脉门,叱道:“好狗胆!”反手去抓枯相脉门。
“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然如此,也是勉强不来了。”_(:з)∠)_
第98章
云乃水汽所聚,有形无实,如何能拿?少林这门擒拿功夫以拿云为名,便可知其厉害。枯相这一招发来,看似无力,却叫人避无可避。昌都翁脑子虽糊涂,武功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拿云手既不可避,他便以攻代防,与枯相腕骨相切,使了一式“大虎口”,反要拿枯相脉门。
拿云手共有十二招,十二招下每一招还有三十六个小变化,枯相手若游龙,变招斜劈入昌都翁右腕内侧,昌都翁左手杀到架住这一招。
枯相本来只为瞧病下手颇有余地,昌都翁却全未留情,枯相两招之后也不得不全力出手,将拿云十二招与三十六路小变化接连使出,观之真若望空中流云、飘忽无定。
楚汝行、陆兼、梁最三人在旁观看,见这二人打来打去,竟都只使擒拿招数,不用其它武功,枯相如此是为了拿住昌都翁瞧病,昌都翁这样,只能说是较劲。昌都翁年轻时习剑,中年后主攻掌法,虽也练过几套擒拿功夫,但哪里比得上少林拿云手的招式精妙?拼过数招不由暂落下风,心中急躁起来,忽听陆兼出声说:“方兄,你怎么不使你的碎河掌?”
昌都翁一听此言,豁然开朗,心中暗想:我莫不是傻了,为什么不用碎河掌?想罢一掌排开来招,另一掌运起真力拍向枯相禅师。擒拿术是近身功夫,他这一掌来得突然,枯相避退不及,见这一掌气势惊人,不敢托大,也使出平生绝学渡厄掌全力相迎!
楚汝行、陆兼、梁最同时向后跃开,枯相与昌都翁双掌一对,潭水中竟炸起一连串水柱,直炸到瀑布跟前。枯相撤掌后退一步,面如金纸,“哇”一声吐了口血。
而陈希风扒着山壁正看得入神,忽然被掌力激起的潭水溅了一身,脱口“哎哟”了一声,呼完便知不好。
这呼声在场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楚汝行立刻冲向瀑布,口中喝道:“什么人!”
昌都翁击败枯相禅师,来不及得意,见楚汝行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