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人缓缓走过来,将口袋上别着的笔取了下来递给了她。
笔端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阻力,原顿了一下,面色平静地接了过来,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递给了对面的短刀。
要签吗。
短刀不知道。
修葺好的本丸,丰富的资源,接收了原的刀剑后连时政每星期催促锻刀扰人的消息都不会再收到,按理说这样好的差事是个聪明的都会满心欢喜地接下来,但是现在,短刀却无比地苦恼。
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的短刀自然知道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转让本丸,但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桌上被摆好了印着黑字的纸张和笔,短刀咬着唇视线不经意地撇了眼窗边的付丧神——依旧是面向窗外的姿势,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
短刀不禁握紧了手,犹豫再三,忽地将桌上的东西推了过去,沉声道:
“我还要再想想。”
说罢,拉开纸门头也不抬地便跑出了书房。
短刀埋着头跑到了廊道上,不知怎的,他忽然又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往身后看了一眼。
书房的门大敞着,里面的情景一目了然。
视野内,披着被单的付丧神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站在一侧,坐在椅子上的原抬起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头上,表情很是温和地说了些什么。
良久,短刀沉默地收回视线,安静地跑开了。
短刀没打算回大太那里,如果以这副表情去找他们的话一定会被一眼看出来有问题的,在短刀没有想好之前,他都准备先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钻进了一个偏僻的庭院里,许是长期无人光顾,里面已经落叶堆了一地,连廊道上都满是灰尘。
——虽说是为了隐藏本丸里的小秘密,但是居然建了这么多个庭院还不加以利用,真是奢侈地让人牙疼。
廊道完全坐不了人,短刀干脆捡了块看上去还比较干净的大石块坐了上去,然后便对着满地的枯叶发起了呆。
微凉的风徐徐吹过,带动了树干间仅剩的枯叶,发出了几道微弱的声音。短刀支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地面,片刻,他忽然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正欲转过身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闷声砸地的声音。
惊讶地转过身向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袍的青年正倒在地上,仔细看去,竟是不久前才见过面的三日月宗近。
短刀愣了愣,连忙跑了过去。
付丧神似乎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因为除了身旁这棵树之外短刀再也找不到能让青年坠地发出那么响声音的东西了。
看着付丧神坐在地上好不狼狈的样子,短刀都不禁觉得有些肉疼。
犹豫了一下,短刀伸出手问道:“你……不要紧吗?”
短刀其实比较担心他有没有扭到腰。
似乎是真地摔疼了,付丧神缓了一会儿,片刻,他抬起了头,俊朗的脸上缓缓勾出一抹笑:
“不要紧。”
莫名有丝熟悉的感觉,短刀愣了一下,看着付丧神握上了他的手,不由得出了神。
付丧神见此却忽地勾了一下唇角,在短刀还愣神的功夫,自己发力站了起来。
短刀这才回过神来。
他问道:“怎么到这边来了……有事吗?”
这边偏僻地很,看四周便知道很少有人过来,如果说这人不是有意过来短刀都不相信。
这么想着,果然,下一秒便听到面前的人说道。
“我来找你。”
“嗷,有事吗?”话一出口,短刀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有事吗,废话,当然有事。
被刚才那件事弄地脑袋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短刀几乎都要忘记以前和这人之间还有小故事了,而且他还很负心汉地把所有事给忘了。
纠结着小表情,短刀仰着头望向面前笑眯眯的人。
——笑是亲切的一种表现,但笑多了就有些瘆人了,尤其在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在生气的情况下……
生……气呢吧?果然是在生气吧?!
也是,要是大太或太刀任何一人把他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别说笑了,见到他们的瞬间短刀就会扑上去,让他们今生再也难忘自己。
一般情况若是大太他们生气了,短刀只要变个敌刀形态在他们周围转上几圈就差不多能抵消了大多气,但是面对这个人他要怎么办呢。
三日月宗近会喜欢的东西……
老年操吗。
怎么办,他只会大太教给他的青少年操,再说这种情况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他还要跳段操吗,短刀觉得行不通。
正思索间,面前付丧神忽然微微凑近了过来,略显高大的身材不经意间给了短刀些许压力,短刀不由自主地刚想往后退一步,腰部却忽地被圈住,生生又拉回了那点距离。
付丧神微俯下身,一只手顺了顺短刀脸侧的碎发,望着少年紧张的神情,笑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完全对得起他的那张脸,然而落在短刀耳中却让他活生生背后生了一层冷汗,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僵硬地笑道:“三、三日月先生。”
“你从前不是那么叫我的。”青年的表情忽然染上了一丝悲伤。
短刀连忙改口:“三日月大人!”
青年表情不变。
“三日月……?”
“小明……?”
“宗近先生?”
短刀看着付丧神水色的眼眸,忽地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