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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林梓（十八）
她的脸变得煞白，眼里的怒火霎那间熄灭，变成死寂。
“你是在怀疑我。”顾总转过脸去，双手握紧方向盘，寂冷的声音在车里游荡着，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气力。
心里的悲戚像大海啸，将我所有的爱意都淹没在苦涩的海水里，所谓心灵的大陆，只剩下一片汪洋，“是你一直在怀疑我。”
她没有在说话，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她注视着前方，而我静静的等待着。
我不知道我等待着什么，也许是她的一个解释，也是等待着她的道歉，或许我更期盼的是她告诉我她对我的爱。
“下车！”她没有转过脸来，见我没动，她恼怒了，侧过脸对着我，指着车门，“我叫你下车。”
心好像被撕裂了，成为碎片，落在了这个车厢内，我似乎听见了它们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声音。
“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心搅成了一团，急促的蜷缩着，我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坚持，“或许，你认为，这就是解释？”
“无论是恋爱、同居或者是协议，林梓，这些都是你自愿的，有些条件是你主动提出的，怎么？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所以你就忘却了当初你追我时的诺言。”她盯着我，眼里满是嘲弄，或者说是不屑，嘴角浮起的冷笑让我有些陌生，“你还怀疑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下车！”她色厉严辞，眼中的粼粼恨意让人胆寒。
是不是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我想我明白了。”打开车门，寒风呼啸而至，刚关上车门，车子就疾驰而去，只留下扬起的飞尘来渲染下此情此景。
“喂，好狗不挡道。”身后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骂道，如果是平常，我肯定早就连声说着对不起，可是刚被丢弃的心情让我失去了自己平时的修养，失魂落魄的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随即禁了言，一声不吭的绕过我离开了。
所谓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她说的没错，无论是恋爱、同居或者是协议，都是我自愿的，我没有抱怨也没有提出抗议，只是乐呵呵的答应，甚至是自以为体贴的为她考虑更多的可能出现的危险，算起来，我没有资格去指责她，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自作孽不可活。
林梓，你真是傻透了。
躲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我想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谁知道越擦越多，将手帕蒙住双眼，可怎么也堵也堵不住，泪水就像决了堤的黄河，巨浪滔滔，最后只得曲了身子，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胳膊里，一次性哭个够，哭死在这个角落里，这样，就能彻底放下她，舍了所有的痛苦。
我脸上的五指印还没有消，一直低着头，只是把买的消肿的药递给药店收银员。
“你好，共十十元五角。”
掏出钱包，拿出钱，递给她，她却没伸手接过。
我只能微抬起头，将钱递给她，“小妹，收钱。”
“果然是你。”眼前的药店收银员，披着及肩的长发，杏眉星目，脸上粉嫩白皙，笑的灿烂，接过我的钱，却不把药给我，“你等等，我马上就下班了。”
我认识她吗
她小跑的离开收银台，走到药店角落一个站着三十多岁的女人边，说了几句，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了我一眼，眼神颇为无奈，两人小声探讨了几句后，收银员小妹豪爽的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放在柜台上，向我走来。
“啊，你的右脸怎么回事？”她尖叫了一声，没等我拒绝，就伸手抚上了我脸，“谁打你了？”，语气的心疼满满的，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还是让我多了份感激。
“姐，借你楼上一用。”她没等那女人回答，就拉着我往店门口走，出了门，向左拐，拉着我进了一栋居民楼，咚咚咚的爬上四楼，掏出钥匙，进了门，开了灯，冲进了卫生间，没过几分钟，拿出叠成方块冒着热气的毛巾，走了出来。
“傻站着干什么！”收银员小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对着我说道，“坐啊。”
脑海中闪过片段，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老老实实的坐下，她把热毛巾递到我手里，“自己敷一敷。”又走进厨房，捣鼓着什么。
右手捂着热毛巾，坐在沙发上，屁股下面还有咯着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本李商隐的诗集。
翻开书面，第一页空白处“孙雅”两字写的神采飞动，气势雄奇，姿态横生，颇有颜真卿之风。
孙雅？
我这才记起她是谁，那天好心帮我送药的雅茗居的小妹。
“怎么样，脸还疼不疼？”她走了出来，脸上关切。
“谢谢，不疼了。”在你最伤心的时候有一个人关心，心里好受多了，先前阴霾也消了一些。
“是不是你男朋友？”我自己没开口说什么，她倒是替我抱怨，愤愤不平，“哪有男人打女人的，你也真是，都不知道还手。”
“不是男朋友，”心里的黯淡又被掀起，脸上热帕子的温度也变得冰冷，“只是和朋友吵了一架，大概是我话比较难听，所以她才昏了头。”
“那也不能打的这么狠啊，”她说道，看见我起身，赶紧拦住我，把我手中的帕子夺了去，“我来就好，你坐着休息吧。”
看她走进卫生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