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毓扑哧一笑:“你的心怎地跳得如此快?”
“热、热!”林继的声音含糊传来。
司徒毓的手在她背上缓缓游走,明显不怀好意:“这天确实热了些,要不……把衣服脱了?”
林继浑身一颤,忙道:“不、不热了!”
司徒毓好笑地托起她的下巴:“到底热还是不热呢,傻将军?”
林继一脸纠结,说热也不是,说不热更加不是,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呵……不逗你了,快睡吧。”司徒毓掩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将脑袋靠向她,含糊道:“被点了穴道,就老实一些。”
林继无奈地看着自顾自睡过去的司徒毓,目光渐转柔和。
这个女皇啊……她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第四十一章 故人远来
一张石几,两副碗筷,几色小菜。
李敬亭自斟自饮,神色间隐见落寞之色。
约莫喝了半壶,他才停了停,看向对面空着的位置,轻轻吐出一口酒气,微笑道:“十八年了,你已死了十八年。”
“这个世间,除了我,怕是没有什么人还记得你了吧。”
“你曾是天之骄子、一国储君,死后却连一座坟也没能留下……这是何等讽刺的事。”
“在国史上,你是弑父夺位的废太子,势必要受万古唾骂。”
“在旁人眼中,你并不是一个好人。可你……终究养育了我十八年。”李敬亭慢慢喝干杯中酒:“养育之恩,我终身难忘……虽然,你对我并不好。”
李敬亭的笑容渐渐转为苦涩:“很讽刺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只将你当作叛逆,常常惦记你的,倒是我这个偷龙转凤的养子。”他又斟了杯酒,倾在脚下,为石板吸收:“不管怎样,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总该敬你一杯。”
“李大人……似乎心情不好?”头顶上传来一个许久未曾听到过的声音。
李敬亭愕然抬头,果见一个青衣人抱臂站在高高的树顶,身子随着纤细的树枝上下晃动,让人为她捏了把汗。
李敬亭呆了片刻,微笑着拱了拱手:“皇夫殿下,却是久违了。”
青衣人自树林轻飘飘地落地,摆了摆手,笑道:“我已经不是皇夫了,切莫这样叫我。”
“那……我该叫你顾兄,还是顾小姐?”李敬亭笑得狡黠。
青衣人道:“随你怎么叫都成,”一眼看到桌上的酒,顿时眼睛一亮,取过杯子连灌三杯,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李敬亭看得好笑:“你有多久没喝过酒了?”
青衣人皱眉道:“酒儿这回又禁了我一个月的酒,我都快憋坏了。”
“说到这个……陛下呢?她怎舍得与你分开?”
“酒儿去了骊山,便打发我先到你这里来。”青衣人兀自觉得不过瘾,拿了酒壶来对着壶嘴便灌。
见她一副酒鬼投胎的样子,李敬亭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青衣人含糊道:“我左右不过走了一年多,你可别一副多年未见的模样。”
李敬亭失笑:“说得也是。”顿了顿,他问道:“你们回来,可是有什么大事?”能让这两位逍遥人间的主儿出现在这里,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青衣人放下喝口了的酒壶,皱眉片刻道:“我也不大明白,或许……她只是想回来看看罢。她虽远离了皇权,但仍放心不下毓儿。”
李敬亭点了点头:“两位陛下姐妹情深,自该如此。”
听他这么说,青衣人忍不住一笑,促狭地望定了他。李敬亭面色一窘,轻咳道:“不说此事了……你云游四海间,可有什么奇闻异见没有?”
“有啊,这一路走来,我可将沿途好酒都喝了个遍。”青衣人兴冲冲地道。
李敬亭以手扶额,叹了口气:“风土人情呢?”
青衣人眨了眨眼,面露无辜之色:“这个……没有注意。”
得,这两位不是去游遍天下的,分明是去喝遍天下的。
“对了,李大人,这些年酒儿一直不曾放弃寻找姑父,你或许有些线索?”
“这些年,她二人也曾回来过几回,你姑姑还收下一个徒儿……这些,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如此,酒儿也该放心了,至少她们很平安。”青衣人皱了皱眉:“酒儿总是这样执著,我也劝过好几回,她怎也不肯听。”
李敬亭轻叹一声,颇有感触地道:“父女天伦,人之常情。”
青衣人微垂下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间有些郁郁。
“好了,不说这些。你我也算故交,今日便抛开一切,好好喝一场如何?”
“这样最好!”听到喝酒,青衣人自是再高兴不过。
“越溪,许久不见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司徒酉,苏越溪足足愣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情不自禁地单膝跪下:“臣参见陛下!”
她十一岁入宫做当时还是公主的司徒酉的伴读,之后无论是官至龙牙卫大将军,抑或是龙牙军副统领,她都始终伴随司徒毓左右,寸步不离。
在她的心中,有一点是与李敬亭全然相同的。这个天下,值得他们全心效忠的,只有女皇司徒酉一人。正因如此,当司徒酉假死退位时,她也辞去了龙牙军副统领的职位,哪怕当今女皇与她关系密切。
“越溪,你我已非君臣,而是挚友,不必行此大礼。”司徒酉含笑将她谗了起来,仔细打量:“阔别一载,你倒没有多大变化。”
“陛下却是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