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易翼责怪地睨着原远,“明明是你诱惑我,还问我为什么?”
“……”轮到原远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在心底轻叹一声,不得不同意步允楚先前的说法。
易翼,你总是在推卸责任寻找借口,就不能有一点担待吗?
如果不想被人讨厌,就快快成长为一个能够负起责任来的大人吧。
不妨,试着从那个吻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征求一下亲们的意见,如果要开虐,虐鬼鬼、易翼、原远、步允楚、甄珠、贾天真中的哪一个或哪几个比较好?~
第十六章
“不是喜欢刚才那个女孩子,难道你喜欢我?”
原远的这句话,绝对是戏谑的成分居多,不料,却听者有心。
易翼的脸上尽是阴霾,眉宇间隐隐浮现起一丝戾气。
长长的走廊没有窗户,清晨的阳光被阻隔在外,日光灯散落下来的光线虽然明亮,却苍白得空洞索然,莫名便泛起无法排解的压抑,昼与夜在这窄窄的走廊上竟失去意义。
我以为易翼会否认,然后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笑,强调那个吻只是一个意外,无关情爱。
但易翼没有说话,由始至终都只是沉默,看着原远的目光再无温度,取而代之的是漠然与疏离。
原远说过她已经捉摸透了易翼这个人,甚至可以洞悉她的每个想法和举动。所以在易翼近乎惊惶失措地夺门而逃时,我实在很想问一问原远,此情此景,她是否也早已料到?
【那个……她走了哦。】我有义务提醒原远,她已经被人遗弃。
【呀,这样子吗。】原远略微讶异地挑挑眉。
无论如何,也用不着如此狼狈地逃开吧?
即使自己的心事被人一语道破。
【啧,胆小鬼。】原远有点鄙夷地低哼一声,却又情不自禁地皱紧双眉,露出烦恼的表情。
【我想……她不至于真的把你丢在医院不管。】我明白她的担忧,于是出言安慰。
她笑笑,轻轻摇头。
【我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那你担心什么?】我好奇问道。
如果我是她,就该认真忧虑这个问题,虽然离开易翼还不至于活不下去,但绝对会活得艰辛。
【她竟然对我动心,这回麻烦大了。】
【……】
原远的自恋想必与生俱来,不然不会在尚未得到对方明确的表白前便有如此笃定的答案。
我很想告诉她,这具身躯并没有她作为花魁时那样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绝代芳容,莫要说是同性,即使是异性也不太可能对那张平凡不过的脸一见钟情,更何况,这个平凡不过的女子还双目失明。
【小笨姑娘,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原远似有所觉,敏锐地问道。
【没……】我赶紧摇头。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她满脸诚挚,暗示我放开胸怀。
【想象很美丽,但现实很残酷。】我不忍心泼她冷水,毕竟在另一个遥远时空,她春风得意,呼风唤雨,难怪依旧沉醉往昔,不愿看清眼前真相。
并非看轻她,也并非无法接受一个女子喜欢上另一个女子,只是难以想象易翼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原远那样一幅恐怖之极的画面。
然而,难道这样的情景不曾发生……?
从刚开始时仅怀抱着愧疚和歉意每天送上一个水果篮子,到为了报恩而将人接到家里精心照料,每晚深夜短暂地停驻在虚掩的房门外窥视里面暖黄的灯火,然后第一次温柔地为她剪发,她捏着新鲜的草莓送到她唇边,围绕在两人之间听不见却感受得到的曼妙旋律,温情美丽得如同电影里的画面。
那一场午后的雷雨,她为她擦拭湿淋淋的头发,悲伤地告诉她,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接着疲惫地枕着她的肩膀入睡……
在欧阳窄小的房子里,她下定决心向她坦白自己父亲的罪行,告诉她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她问她:你恨不恨?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哪个环节产生了微妙的转变?
田螺姑娘原本以为只偷偷地替农夫做饭洗衣就能报恩,为何故事的结尾会变作以身相许?
【净戈姑娘,你是什么时候把螺壳藏起来的?】我不无佩服地问。
原远习惯性地侧侧脑袋,困惑不解。
我想再度开口,却发现方休已经走了出来,步允楚尾随其后。
“真的不坐我的车子回去吗?”方休边走边回头问道。
“还有时间,我想走走。”步允楚刻意地在走廊环视一圈,目光明明扫到了我,却丝毫没有停留,就像本来无一物,只是空气,只有空气。
“……走了吗?”她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失望的表情。
方休假装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经过原远身边时,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却只是一下,终究没有停留。
我安静地等待着步允楚往我走来,她的视线穿透了我的身体,落在走廊的最尽头。
为什么还要有奢望?为什么还会有期待?
她根本看不见我……
果然,和我擦肩而过时,她半刻都没有停顿,无所觉察,毫无眷恋,翩然而行。
那优雅的步履,仿佛每一下都踩在我心脏之上,每一下心跳,都带着窒息般的疼痛。
“怎么了?”方休突然开口。
我抬起头,诧异地发现步允楚已经停了下来,回头张望。
“她也许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