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在一起吃饭吧,或者还会品一点红酒,以闲适轻松的语调谈论着那五年间共同经历的趣事。
里维忘不了,也无法忘记,那时候文森曾多么自信地告诉过他:他们是如此的合拍,甚至在床上也一样……
并且,最近的一个星期,也就是在文森回来之后,罗杰希尔都没有对他提出某方面的要求。虽然也会有亲吻,但是这两天,两人都是很纯洁地同睡在一张床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里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这些都不是他有权利干涉的,他应该牢记自己的身分,不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只要罗杰希尔还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不管是以什么形式,都是过去的他连幻想也不敢的。
少尉又拿起叉子,翻拣了一下面前的水果沙拉,却发觉自己真的已经没有任何食欲。
他泄气地抬起头,却突然发觉罗杰希尔正在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很奇怪,是审视,是打量,又似乎还带了一点喜悦和期待。
少尉直觉自己是看错了,他心烦意乱站起来收拾餐桌,试图借着忙碌驱散心中的烦闷。
但就在他端起餐盘时,罗杰希尔却忽然将他叫住:「里维,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少尉安静了很久,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逼迫自己:「祝您晚上愉快。」
说完后,他就急忙逃进厨房,只怕晚了一秒,那再也无法掩藏的嫉妒就会爬满他的脸,所以根本没有看到皇太子突然阴沉下来的神色。
这天,罗杰希尔依旧到凌晨才回来。
很早就躺在床上的少尉辗转反侧到听见他进门的声音才突然不动了。皇太子的步伐沉重,似乎十分劳累,一想到这疲惫可能的来源,里维就觉得心脏一阵绞痛。就在这样无法截断的心痛中,他在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起床后,窗外已经大亮,旁边的半边床铺又已经空着,罗杰希尔在他睡着的时候又离开了。
里维只觉得额头和嗓子都疼得厉害,拿出体温计测了一下,上面显示着三十九度半。
正想着要不要请假,就突然接到雪诺的通讯请求,说是他的值班顺序被临时调整,今天的休息日取消,必须在下午和晚上担任执勤的工作。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回复雪诺说自己接受调班,然后又回到床上休息了几个小时。再从床上起来时,仍然不想吃任何东西,吞了几颗退烧的药品,在简单整理了仪容后,就来到自己的岗位上。
今天的工作仍然是随侍皇太子。
但皇太子书房的大门紧闭着,里维和雪诺只能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高烧让他的头脑阵阵昏沉,朦胧的视线中,书房厚重的雕花门扉也似乎在不停晃动。
连雪诺也注意到他的异常,担心地看过来:「少尉,是不太舒服吗?你的脸色很差。」
「没事,我还好。」他强撑着微笑。
雪诺还想说些什么,传呼器里却忽然响起皇太子的声音:「今天谁在外面当值?」
雪诺顿了一下,又看了里维一眼,满脸莫名其妙:「殿下,是我和里维。」
「哦,送两杯西瓜汁进来。」
皇太子的每个命令都被迅速地贯彻下去,不一会儿就有侍从送来了鲜榨的西瓜汁。雪诺看了一眼里维红得不正常的脸庞,就自己接过托盘端进去,但没过多久,他又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端着动也没动的饮料出来:「殿下说西瓜汁不够新鲜,让你们再去重新榨两杯。」
一听说送给皇太子的饮品出了问题,侍从惊恐交加,根本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出了这样重大的纰漏,抓起托盘就冲出去,没过一会儿又冲回来,端的还是两杯红色的西瓜汁。
不过这一次雪诺没有自动接手,反而同情又略带踌躇的说:「少尉,还是你送进去吧,下面的人做事……也不容易。」
混沌的大脑让里维没有办法思考,他来不及想通整件事情的蹊跷,只是默默地接过托盘,叩了叩门扉就进入了书房。
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肩并肩坐在一起,一样色系的军服,一样的挺拔,一样的英俊。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似乎是在看一幅星空图,一边小声讨论着,时不时地交换着意见,又相视而笑。
这两个人一个是文森,另一个自然是罗杰希尔。
美男子的一举一动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一次能看到两个,自然就是赏心悦目的翻倍,但在里维摇晃的视野中,却觉得这样的画面分外刺心。
手指细微地颤抖着,几乎端不住质地光滑的玻璃托盘。
知道和看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在这一刻,他只责怪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有病到完全不能起床的地步,那么就根本不会看到这一幕。
他竭力镇定:「殿下,您要的西瓜汁。」
「嗯?」罗杰希尔应了一声,仿佛这才注意到近卫官的到来,他随意扫了里维一眼就回过头去:「端过来吧。」
反而是文森从里维出声起就始终盯着他。
这位刚刚回来的上校看看漫不经心的皇太子,又看看满脸抑郁的近卫官,突然就促狭地一笑。罗杰希尔看了他一眼,文森急忙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一脸严肃,和皇太子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里维绕过书桌,用尽量轻柔的力道将果汁放在茶几上,却还是因为病中的无力发出了不小的磕碰声。
皇太子此时的心情似乎也很糟糕,立即略显严厉地看过来:「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