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样了。”
“你这样糟蹋你自己!”他忽然提高了声音,“不就是他不要你了吗?你至于这样?!”
“我怎样也轮不到你来管。”
“轮不到我?轮不到我还能轮到谁?!是那个米迦勒吗?你倒是希望他管你,可是人家管吗?他把你们的婚戒都留下了,走的彻彻底底——”
“那是因为谁?!你自己清楚!”
玛门怔住,最终还是软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都沉默了许久。我看着窗外,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孩子呢?他……在哪里?”
玛门的脸一白,触电似地望向我,却不说话。
“我问你孩子在哪里。”
“玛斯罗尔……我……”他颤抖着,“你还是别问了……”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那个孩子……”
“到底怎么了啊!”
玛门扭过头去避开我的眼睛。他似乎斗争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声,像是泄了气。“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就死了。”
gt; 那个孩子,死了?
怎么会呢?他不应该是好好的吗?
一瞬间我像是被人抽离了灵魂,愣在当场。
“玛斯罗尔……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那个孩子是真的——真的不在了……”
他不在了。
那是我的孩子,一个带着我血脉的灵魂。
就这样,还未睁眼看过这个世界,就没有了。
他尚未真正绽放生命,便提前步入了死亡。
那不是玛门的错,而是我的错,是我,用那么多的时间去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去怀念往日去多愁善感,却没有保护好他。
这是我的罪孽。
☆、世隐
【两百年】
魔都的十一月,冰银雪曜,水冷霜寒。
我独自捧着一束白玫瑰走向皇家墓园,然后把花放在一座精致而小巧的墓碑前面。
“瑟琉尔,第三世长子,1497伯度,583年。”
我用手指抚摸着青灰色墓碑上雕刻的字迹,那刺痛的冰凉从指尖直透心底。
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已经是个芝兰玉树的少年。
如果他还活着,我就可以像照顾曾经的尤尼尔和帕希雅一样照顾他,为他而牵念。
今天并不是瑟琉尔的生辰,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只不过因为今天是两百多年前我离开潘地曼尼南去独自生活的日子。
两百多年前的那一天,大病初愈的我留下了一切华丽的衣装和珠宝,留下了王妃的名号,只带着我曾经的黑色斗篷和一对钻戒,从奢侈的宫殿不辞而别。
此后我一直住在魔都郊区的小巷子里,以木工和石雕为生,还会接一些装饰建筑物的活计来做。后来攒了一些钱,也避过了被玛门寻找的风头,才在稍微靠近魔都市中心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小的画廊,兼卖各类艺术品,有时候自己也做一些,有时候则是接受他人的委托。想当初我曾经把学习雕塑作为一项小小的与米迦勒叫板的筹码,只不过因为想要尽力和他一样优秀;却不曾想到会有一天靠这个来生存。
近一百年来的生活也算安宁而平凡,还有画廊里的小资情调作为调剂,这在我最开始小巷子中的邻居们眼里已经是十分令人羡慕的了,我也不断地努力创造自得清净的生活,可是实际总是比期望偏离那么一点点。
那两枚戒指,总是在我眼中放出异样的华彩,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让我铭记从前过往。
无论我怎样想尽办法把它们丢到最偏僻的角落,他们都会在一堆杂物中显得那么耀眼,如同雾中雷电,云里日光,如同千百年也不曾丢掉的梦想。
它们就是这么无情地刺痛我的神经。
不允许我遗忘。
“玛斯——罗尔?是……是你?是你吗?”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眼前仍然是瑟琉尔的墓碑,和那束孤单的玫瑰。
玛斯罗尔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显得陌生。
我侧过头循声望去,一双血红色眸子猛然撞进视野。尊贵的王子殿下一身黑衣,收敛着骨翼,低调而深沉。
这是我们两百多年来第一次遇见,他不复往日的骄傲与张扬,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这位先生,”我想了想,还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想您认错了,我是雕刻师加米尔。”
玛门愣愣地看着我。“不……这不可能。”
“很抱歉,可您的确是认错了。不过至于您所说的这个名字……我倒是曾经认识一个叫做玛斯罗尔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
“他长什么样子?”他追问道。
“和我有点像。”
玛门猛地抬起眼睛。他血红的双眸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惊疑与急迫。“那他——”
“那还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仿佛记得有一个叫玛斯罗尔的搬到当时我所住的小巷子里,很是落魄,邻居们都说,他虽然与昔日的上一任地狱守护神有相同的名字,但命运却真是迥然不同。人家到天国去嫁给了鼎鼎大名的天使长,可他却沦落到身无分文蜗居小巷的地步。”
我记得当时我来到魔界的事情没有外人知道,而这些年也没有听说过关于米迦勒单身的消息,所以我编了个故事,希望玛门死心。
玛门的双唇颤抖着,顿时有些焦灼。“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