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我便不再反对服用那总是提醒我,自己有了身孕的安胎药。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让更多无辜的送命。
要知道在吕慕枫的眼里,没有什麽东西比他的兴趣更重要。而他如今最大的兴趣就是我这个男子腹肚中孩子,他要我生下他,自然就容不得这个孩子有什麽闪失。
“这……奴婢可不敢做主啊。公子……要不还是请您自己同皇上讲吧?”那宫女堆著为难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将十三太保放置在我手中。
的确……我是说了个大笑话。但我也同这个宫女一样害怕著吕慕枫,怕他那个冷血的疯子在听了我不想继续服用安胎药之後的反应,怕他又捏著我的软肋让我痛不欲生。
“无念。”
“武飞?这个时辰你就来了?”我望了望才泛出些鱼肚白的天,“早朝完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去?”
武飞神秘的笑了笑,看著我喝下那一碗黑褐的药汁後才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看看,这个是什麽?”
“梅子?”武飞的右手里是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包裹的是一颗颗腌渍过的青梅,色泽金黄,光看就觉得有酸酸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让我的唾液疯狂的分泌。但我不明白,武飞为何会如同献宝一般的递上这梅子。
武飞将我手中的碗取过,放上一枚橙黄的梅子:“吃吃看,会舒服点的。”
舒服点?自从我回到这个皇宫,住在这个正阳殿我就没有一日过的舒坦!
可想归想,我却无法拒绝武飞的好意,他也许是出了母後与鹜娘之外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了。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好了,让他这麽死心塌地的维护我。要知道他曾今就是与我走的太近而被吕慕枫借口调至边关守城,而我却没有办法开口为他求情,只因当时我为了吕慕枫不怀疑我对他的专一。
帝陨36(软肋之痛)
张口将梅子含下,浓酸中带著一丝淡淡的甜。那种味道让一直郁在胸口的闷气散了些,也没有再有想吐的感觉。
太医说我身子太弱,一般怀孕一个多月就会出现孕吐,两个月时孕吐就会消失。当然太医也不能确定这与我身为男子有没有关系,只道是三个月才开始出现孕吐是因为胎儿著床的时候没有好生修养的原因。
他们说我幸运,说这样无休止的劳碌奔波,那样清苦的生活竟让都没有让这个孩子流掉。
真是可笑,当时我被吕慕枫逼宫。我带著母後还有武飞安排给我,为我驾车的心腹从地道里逃走。想那样的情况下我能停下逃跑的脚步麽?逃走後生活经济拮据,无有收入,除了清苦的生活外我还有的选择吗?
最可笑的是……他们对著一个男子说这样一番话也不觉得尴尬?还是面对著他们熟识的这张脸,他们曾经的帝王!
“怎麽了?还是觉得不舒服?怎的表情如此奇怪?”武飞奇怪的盯著我,复而捻起一棵梅子,“我娘说有孕之人若是有孕吐的情况,那麽给一些酸的东西吃会让他们舒服些。难不成……这只针对女子吗?”
原来如此,陈武飞这人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其实心思细腻如斯。
眼眶有些热,我连忙低下头避免武飞看到我此刻的表情:“没有,你娘说的没错。吃了这梅子我舒服多了,谢谢你,武飞……”
视线内是自己苍白细长的手指,因为生活太过清苦整个手就被一层皮包著,如同竹枝一般。指间还有密密麻麻细小而不明显的伤口,也长了老茧。这些都是上山采药被割伤的,每日晒制药材磨出的。
我……早就不是那个养尊处优却名存实亡的太子或帝王了,我只是曲无念,一个已卖药为生的小人物。为什麽陈武飞还要对我那麽好?我真的不明白,讨好如今的我没有任何的益处,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得一身腥。
“你每次这个表情就是有话想说。”
“你又知道了。”苦笑,我看著陈武飞有些犹豫的开口,“武飞,你老实的告诉我,为什麽对我这麽好?我如今不是太子,不是皇帝,甚至连自己还算不算一个男人都不知道。为何你能如此真诚的待我?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武飞愣了一愣,然後变的有些不自在:“那个……无念你不是说想交我这个朋友嘛?既然我们是朋友,就应该肝胆相照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看著武飞那躲闪不肯正视我的眼睛。直觉告诉我,武飞他对我说谎了。或者他说的是真话,但并不是全部,他隐瞒了一些更主要的理由。
“好一个肝胆相照,陈爱卿你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可是朕叫你来并不是让你同无念叙旧的,而是让你来送梅子的。”
还来不及再开口就被打断。我和陈武飞反应都是一样──弹跳而起,远离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过来。”吕慕枫淡淡的看著我与陈武飞的反应,“太医说你身子比前几日好多了?”
眯了眯眼,我还是拒绝了吕慕枫让我过去的命令。但为了武飞好,我还是往前挪动了两步。我盯著自己的鞋面:“既然你已从太医口中知道了我的近况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再来问我?”
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与吕慕枫好好说话是什麽时候了,记忆之中剩下的只是我们不断的冷嘲热讽,永无休止的争执。
天知道对於这样的对话我已经疲倦,如果可以我宁愿沈默,一句话都不说。可惜吕慕枫不可能让我沈默,他总是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挑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