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话,何必用打赌的方式?”
明白颜路对自己的举动有所不解,张良摇摇头,道:“二师兄,子房所说的陪练,并不仅仅是过过招那么简单。”
“哦?”
事情似乎另有隐情,颜路的好奇心被钓了起来。与此同时,对面的张良缓缓将凌虚剑拔了出来。
一道寒光,割裂了夜空。
“这就是……凌虚剑……”
这是颜路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剑谱排名第十的凌虚剑出鞘的样子,实在是好美好美。
“和你很配。”
轻声夸赞了一句,颜路侧过脸,脸颊微微泛红。
见状,张良禁不住用手掩着唇角笑起来。
“二师兄还真是容易害羞。”
“闲话少说……”
硬是板起脸来,颜路将目光送到了被张良握在手中的凌虚剑——剑身修长,剑刃锋利,剑气清灵。
果真是把好剑!
“子房,你刚刚说陪练不是过过招那么简单,那么……你要我怎么做?”
将通体银白,足以当镜子用的凌虚剑置于胸前,张良垂下眼帘,明亮的剑刃上反射出那张俊美清秀的脸。
“我想让二师兄做我的对手,陪我练习……凌虚御空。”
“凌虚御空?”
声调上扬,颜路面露惊讶之色。
“看来二师兄果然知道……”
“嗯!”
点点头,颜路不由自主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张良。
还未到弱冠之年就学会凌虚御空这么厉害的武功了吗?子房真是了不得啊!
“二师兄,我有种感觉,你偷偷夸我了。”
循声扬起眼睑,颜路与张良的目光不期而遇,那目光清澈又调皮。
“呵……我想夸你还不至于偷偷摸摸……”
“是这样的吗?”
意识到对话的方向又开始偏离主题,颜路默默叹气。
“说起来,凌虚御空这种武功我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据说那是一种人剑合一的武功,正是当年锻造出凌虚剑的铸剑师创造出来的,不过,并没有听闻后世有谁练成过这种武功。
“凌虚御空,是需要将全身的内力集中到凌虚剑剑尖的一点上,而后,于一瞬间释放出来。”
“原来如此……”
颜路颔首,虽理解了凌虚御空的皮毛但还是不明白这武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在韩国得到这把剑的时候就开始修炼凌虚御空了,然而,时至今日,依然未能参透其中奥义……”
静静聆听张良悠然的话语,颜路没有打断,仿佛此时的他只是一名无需话语权的倾听者。
“我的一位友人曾经对我说过,我不够强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合适的对手……”
张良说着,仰起头望着满天星斗。
“你不够强,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合适的对手,子房。”
耳边回响起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眼前不经意的,浮现出一名男子的身影。那男子,身材高大,样貌潇洒,明明很年轻,却梳着一头白发。
这个人,是他的好友,卫庄——手刃了韩国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姬无夜,登上整个韩国顶点的男人。
然而现在,已经彻底走上了离经叛道的歪路,不过对他而言,即便是这样的卫庄依旧是朋友。
“你的友人或许没有说错,一个合适的对手的确会使一个人变强,不过……”
话锋一转,颜路一贯淡泊柔和的眼神中一反常态地揉了几分锐利的刺探进去。
“子房,你是为何而想要变强呢?”
“我……”
猛然间,张良被问住了。双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颜路的这个问题使他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想要变强呢?
脑海中清晰地映出了他的故乡——韩国。国泰民安、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繁华依旧……然而,纵使这些往昔的回忆历历在目,也不过是弱者用来自我慰藉的假象。
张良从不认为自己是强者。
显赫的家世又如何?远大的抱负又如何?
最终,一切的一切全部毁于秦兵的铁骑之下。而他,若是没有儒家三弟子这样的头衔,恐怕也早就成了沦落街头的流浪汉。
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想要变强呢?
问题又绕回到最初,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他只知道,若是他不变强,天底下不知还有多少像韩国百姓一样受苦受难的人。
他不敢说自己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但……
低头看着手上的凌虚剑,剑刃反射着凛冽骇人的寒光。
只要有手中的这把剑,他就一定能做些什么,为这个世道,为这个天下。
夜晚凉丝丝的风,在林间徘徊着,将张良的一头青丝吹得翩然起舞。
半晌,他面带微笑,气定神闲地对颜路说:“我想变强,大概……是想要保护那些没能力保护自己的人吧?”
双眼睁大,颜路原本料想张良会说为了光复韩国之类的话,没想到飘进耳朵里的竟然是如此大义凛然。
不自觉的,颜路认为比起儒家,似乎墨家的道义更与张良的志向不谋而合。
“嗯,你的决心我收到了……”
说着,他静静闭上双眸,脸上的神态就像熟睡的孩子一般毫无防备。
但,张良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正从颜路的身上向四周辐射,似风,以颜路为中心不断缠绕,又肆无忌惮地惊扰着四周。
树林,被吓醒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