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赶巧儿了。因着上一回卓东来求见时,李世民的心腹太监皆是见过其人的,再加上李世民第一次带卓东来进宫时,那百般殷勤小意的模样自是被大伙儿看在眼里,只是瞒上不瞒下,那些做主子的并不晓得罢了。
既然圣人对卓东来另眼相看,他们这些做奴才更是得打叠起精神来小心伺候,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若是让圣人知道了,怕是会对着他们这些奴才发火呢。更何况太监们看着卓东来长得实在是俊秀非常,虽说做为一个男宠来说年纪着实大了些,可是架不住圣人对他欢喜呢。
而枕边风,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惧之怕之,偏又心生向往之的。
卓东来若是如寻常人面圣一般,那么长孙无忌只不过略看他一眼便不在意,偏偏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中有一些实在是想往上爬想得魔障了的,竟不顾着众人的视线,跑到了卓东来的面前,对他十分奉承,就不得不让长孙无忌心中起疑了。
卓东来最爱穿的是紫衣,长孙无忌便是没见过他,也会记得前些时日他妹妹才与其说起过的被圣人称为四弟的陌生男子,那男子在长孙皇后的口中便是一身紫衣,又长得十分俊美,虽然与李世民并不如何相像,但一身的气质却是仿佛,如今想想,可不就是面前这个人嘛?
只是长孙无忌非常疑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何德何能让圣人称其为四弟?
长孙无忌见过李世民真正的四弟李元吉,只是那人眼中只有一个太子李建成,对于李世民虽然不至于不屑一顾,却也是义愤填膺的,毕竟李世民的民望实在比之李建成高上不少,让李元吉把他当成了自家大哥的敌人看待。而李建成的敌人,自然也会是李元吉的敌人。
只是,他们三人其实都是窦皇后所出,何苦斗得如同乌眼鸡似的呢。
不过,由于长孙无忌是支持李世民这一派的人物,也就无所谓的看着他们争斗,毕竟总是要分出个胜负来的。
因为长孙无忌是外臣,即使有一个妹妹是李世民的皇后,但他既然没有向李世民请示要去见一见妹妹,便不好在宫中逗留,便只大略得看了卓东来一眼就走了。只是走得慢了些,少不得就听到迫不及待跑出来的李世民颇为急切的唤了一声:“四弟,你好歹是来了。”
就在长孙无忌心中越发惊疑不定时,便听到卓东来毕恭毕敬的向李世民请安。而长孙无忌一时忍不住转过头来时,却是看到李世民上前挽起了卓东来,笑道:“难道我们兄弟二人还要因着身份而生分了不成?你若是还看得上我,依如往日那般叫我一声二哥可好?”
由于实在不敢多做逗留,又因自以为见着了阴私,长孙无忌忙低下头来,脚步比之刚才快上了许多,倒有几分大步流星的意思,让奉陪其出宫的太监都有些赶不上了。
在长孙无忌走后,卓东来被李世民笑着携进了御书房内,在殿外时卓东来尚能忍着,到了殿内,卓东来心知非心腹李世民并不会让人在这御书房内伺候着,倒也无甚顾忌的问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我虽是没过那长孙无忌厮见过,到底也略知其为人一二,你竟然就在他面前与我叫唤一声四弟,岂不惹那老狐狸平白的猜疑?”
“四弟不知,我正是要让他猜疑,他才不敢对你轻举妄动。”李世民情真意切的回答:
“我与长孙无忌为布衣之交,在未起兵反隋之时便已关系极好,再加上他又是我如今皇后的兄长,在玄武门之变时更是与我助益良多,我也有意封他为宰相。只是他正如你所言是一只老狐狸,总担心我对他荣宠太盛而对己身不利,便百般请辞他如今的右仆射的职位,我少不得要依了他。今儿个他来找我,便是为了此事,我便想着过几日再如其所愿,转授其为散官开府仪同三司。”
“可这与我何干?”卓东来话才一出口,便知说错了话。他向来对谁都是小心谨慎的,可是对着这个从小带大自己的二哥和被自己教养长大的十三时才有一刻放松,因此说话也是极不设防,想到了某样事情便要开口,有时候说的话也不经大脑。
而这一回也是如此,只说了出口才想起了缘由来——其实李世民的话语中是告诉了卓东来那长孙无忌的为人,所以才特特儿的在其面前做出一付兄弟相得的模样来,即是告诉长孙无忌之前他妹妹所说的是事实,又是让长孙无忌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一般,让长孙无忌不敢去追究太多。
毕竟有些时候,长孙无忌固然怕被圣人所忌惮,却也时常会对一些不该上心的事情执拗,让李世民烦不胜烦。况且,再如何低调行事,总改不了长孙皇后是长孙无忌的妹妹这一事实,更何况她还为李世民生下了三个嫡子并四个嫡女,而日后按着身份地位计较,继续李世民皇位基业的,少不得就由这嫡长子李承乾来计较。
想通了这些之后,卓东来叹了口气,随后又对着李世民笑道:“多谢你还替我想着这些,只是你如今打理这偌大的基业也是烦躁的很,虽则我对大唐的一应事件记得不甚清楚,好歹隐约的想到有那突厥各部对大唐虎视眈眈,你更该上心这些事务才好。我虽是不才,只做了一个江湖草莽,但到底一身的功夫比之前世胜了百倍,总顾得上自己的。”
见卓东来为了自己而忧心,李世民心中一甜,更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便笑道:“四弟放心,你二哥岂是那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