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在曲陵这么嚣张也不是没道理的,这纳税大户曲陵县的县委书记过年过节都是要去她们家报道,和丁老爷谈谈人生谈谈县里大事——虽然他分明知道县里的大事基本上都是丁家折腾出来的。
丁家对县城的投资根本就和撒冥币没两样,一点都不手软心疼的迹象,所以这几年丁家产业日益壮大,从南到北都开了餐厅,他们家唯一的宝贝女儿也是雄心勃勃想要抢占北京市场,钱财滚滚来,而曲陵县也就跟着越发的发展良好了。
按理来说丁家是曲陵县的功臣,曲陵人民应该特别爱戴他们才是,但事实却并不如期望那样。因为丁幼蕾从小就在县城里作威作福,从小学开始就显现出了地方恶霸的丑恶嘴脸,欺负同学无视长辈,一路作恶到高中毕业去了北京,那些被她气压惯了的人在她临行前几乎都要放鞭炮庆祝了。一晃眼丁幼蕾也奔三去了,那些曾经被她欺压过的同学也近而立,成为曲陵县的中间力量,于是对于丁幼蕾的仇恨也就成为了曲陵县的主心骨干。但凡见到丁家那个连八车牌都要报以仇视的目光。
而坐在车里受连累的王若溪也就只能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还是家里空气清新啊。”丁幼蕾打了个呵欠,无趣地看着万年不变的曲陵街道,甚至还能看到熟悉的面孔。她真是不懂,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在这样一座没有发展前途的城市里耗上自己的一辈子,“但也只是一个破地方而已。”
“你完全可以不回来。”
王若溪一句话就把丁幼蕾给噎到了。
的确,是丁幼蕾嘴欠,她分明知道坐在她身边这位衣冠楚楚精炼短发器宇轩昂的家伙一向都如同她正儿八经的外表一样,是个有严重家乡情结的热血青年。无论她走到哪里面对谁也不管对方是否知道这个地图上用小七字体都不爱标注的小城市,只要别人问她她都说自己是曲陵人,经常弄得对方很尴尬——哦?是山东的吗?王若溪就会用很平淡却坚定的口吻纠正——不,是南方的。所以她听不得别人说她家乡一点不好,甚至是有听说她们酒店曾经来过一位外宾对中国各种讽刺,王小姐差点就上去泼人咖啡,幸好给她们的同事拦下来了,不然她真得重新找工作了。
想到这些事丁幼蕾就觉得头疼,她们高中时代的四人帮,没有一个是省事的主。
车在市立医院停了下来,王若溪背着包就往里走。丁幼蕾让司机先回家,跟着她走进去。
王若溪询问了雍柯检女士的病房号之后便两手空空走去了,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进去就愣住了。病房里除了同屋的一位在输液的老人和她妈妈之外,还站着一个女人。
站在王若溪身后的丁幼蕾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感叹,真是生不逢时啊,偏偏在这时候狭路相逢。
王若溪是知道那女人已经三十五岁,但脸上和脖颈的肌肤却一点都没有松弛的痕迹,剪着干练短发的她目光如炬,含着王若溪最最讨厌的坚定。她穿着黑色的开衫牛仔裤,利利落落就像是大学生的打扮。
丁幼蕾从王若溪的身后探出脑袋向那女人努努嘴,算是打招呼。那女人并不回应,但眼神落在她身上,算是对丁幼蕾的体贴。
果然,王若溪没好气地发话了:“何明悦,你来做什么?是看我妈被你拖累成怎样的惨状吗?”
“若溪……”雍柯检无力地唤她。
王若溪看都不看妈妈一眼,直视何明悦,咄咄逼人地要她给个答案。
何明悦也是无力,更渗透着一份无奈:“我只是来照顾你妈妈。”
“谢谢你的好意。”王若溪把随身的包划开,从里面抖出红艳艳的一大摞人民币,整整二十万。那些钱纷纷跌落在地上或者病床上,把一直在冥想的输液老人都吓得睁眼了。
“拿着这些钱去和你老公离婚,然后从我妈身边滚开,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妈妈替你挨得这一顿打我会十倍返还给你!”
何明悦还想说什么只见丁幼蕾横着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拉来拉去示意她少说为妙,她也只好垂下眉眼低声应道:“钱我会自己想办法……我先走了。”转身向雍柯检柔声说,“你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
“嗯。”
见自己妈妈依依不舍地看着这个害她受伤入院的女人,眼睛里饱含着情意款款,王若溪深吸一口气似乎又要爆发,丁幼蕾再不出场更待何时?
“哎哟老何,你快走吧,这里有我呢啊,我和若溪会照顾好雍阿姨的你放心。”说着她便拉住何明悦往病房外推,何明悦知趣地消失了。
王若溪盯着妈妈看半天,她妈妈并不说话,只是失落地垂头,脸上可怕的伤痕却让王若溪无法忽视。
“妈。”王若溪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钱我放这,要不要是你们的事。我只能管你这一次,下次你和那女人再有什么问题我也不会回来了。”
“嗯。”同样的回答,却有着更深的失落。
王若溪走了,丁幼蕾从雍柯检嘴里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何明悦终于决心要和她老公离婚,她老公不干,说房子要归他然后最少要再拿出二十万来才肯放人。何明悦没钱,她老公就找人把年过五十的雍柯检堵在小巷子里,下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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