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王八蛋,不要命了是么!”丁幼蕾的确是真气愤,再怎么说雍阿姨也是她一直讨好的对象,怎么能说被人下狠手就下了狠手呢?
雍柯检握住丁幼蕾的手说:“不用担心我,你去找若溪吧,多陪陪她。”
丁幼蕾大概知道王若溪会去哪,曲陵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除了她们学生时代经常去撒野的小河堤,哪里还有她会去独处的地方呢?
这个小河堤,无论过多少年,依旧是那个模样。
绿草青青,轻风拂面。
王若溪坐在那里,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丁幼蕾来了。
“我对她越来越失望。”王若溪望着波澜不惊的河面说,“她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丁幼蕾应道:“就算身为母亲她也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
王若溪冷笑一声:“你不是她女儿你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如果有个同性恋妈妈杵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你能平静地接受吗?”
丁幼蕾点烟,任凭自己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嗨,不就是那么点事么?难道我现在会好到哪里去?”
王若溪回头看她,眼睛里全是冰冷决绝之色:“所以我说,丁幼蕾,我妈妈喜欢女人,可是我不会是和她一样,绝对不会是,不可能是,永远永远,我都不会走上和她一样的路。”
丁幼蕾望着王若溪那张倔强的脸,如同看到了十年前拒绝她时那个坚定而冷酷的少女。
这家伙,真是一直都没变呢。
“啊。”丁幼蕾笑道,“我知道啊,早就知道了。”
☆、那些破事
34、那些破事...
雍阿姨的事不难解决,不过就是甩钱而已,但她与何明悦之间的事情却是难办。
王若溪把她妈妈接回家住,不让何明悦见她。何明悦也是死心眼,就站在她家门口等着,从早等到晚,就算下雨也不走,活脱脱上演苦情剧。每次丁幼蕾来她们家走访的时候都会向何明悦投去同情的目光,也劝她干脆就先走了得了,等若溪回北京了她们俩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但何明悦的想法却是另一番世界。
“若溪一直都不喜欢我和她妈妈在一起。”何明悦和丁幼蕾坐在王若溪家小区休闲处的小石凳上面对面说话,头顶是庇荫的藤蔓——南方到了近十月份的时候太阳还是很毒的,“如果每次她来我都逃走的话,到最后我和柯检还是无法真正在一起的。”
丁幼蕾从脚边的塑料袋里拿出啤酒,打开递给何明悦:“我说啊老何,你也真是,多大人了这么点事你还看不透么?你想要若溪接受你们在一起这件事?可能吗?”丁幼蕾拍拍何明悦的腿说,“别傻了,她要能接受早就接受了,你也不想想这件事是她长大二十六岁最大的心结,你们的事当初被她知道的时候她差点就投河自尽了我操,还不是我跳到河里把她给捞上来的?所以,你甭想着让改变主意,我太了解她了,能改变的就不是她了。”
听到丁幼蕾的话何明悦脸色更加不好了,手里的啤酒也没喝,只是紧紧地握着。
丁幼蕾为自己开了一罐,猛地喝下一大口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干嘛非要她认同?感情是你们两人的事,需要别人来插嘴吗?老何,你知道你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吗?你拥有一个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她甚至可以为了你不畏惧那些流氓,就算受伤躺医院十天半个月的动不了也没有丝毫的怨言。有这样一个值得一辈子砸进去的女人你还怕什么?我真不明白,你们有勇气离婚,出柜,怎么会没勇气弃开她女儿的目光远走高飞呢?”
何明悦惨然一笑:“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我明白已经很幸福了,我也愿意为了柯检付出所有。正因为这样我才无法忽略若溪的感受。柯检最爱的是若溪这个女儿,她对她的感情比我要深我是明白的,毕竟是血脉相连的母女。若溪去了北京之后就很少回来,电话也非常少,柯检对她的牵挂我都看在眼里。就算和我在一起,没有若溪的陪伴她还是不幸福。我想要若溪的认同,如果到最后她还是无法认同的话,或许我会选择离开……”
丁幼蕾吸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又停顿了。
“老何,你和雍阿姨的事我也不多说了,说再多你们也有你们的想法。我只是要告诉你们,为别人活着很累。你看若溪,她活在她妈妈阴影下这么多年,虽然她远赴他乡工作勤奋优秀能干,极力想要证明自己。其实到头来她证明的还是自己活在她妈的阴影之下,为她妈妈而活。”
何明悦的表情一直都像隔着一层冰霜,笑也淡淡愁也淡淡,和她那张显示不出实际年龄的人很不相符。大概有深深苦恼的人,都会是这幅表情吧,就像已经无力去支撑喜怒哀乐一般:“谢谢你小蕾。”
“罗嗦。”丁幼蕾本来想点根烟,发现雍阿姨朝她们这走来,又把烟给塞了回去。
“你怎么出来了?”何明悦有些担心。
“没事,若溪睡了,这段时间她也是辛苦了。”雍柯检坐到何明悦的身边。雍柯检凝视了何明悦的脸庞一会,丁幼蕾心里发凉想说要不然自己识趣地消失算了不妨碍她们在这里神情多情苦情,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雍柯检突然对她说:
“小蕾,若溪在北京……工作还好吗?”
“嗯,还不错吧。”
“还是在原来那个酒店?”
“是啊。”
王若溪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