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美好的梦，如果一直没有醒来，该多好。
如果一直不醒来。
不如陌路25
等了整整一天，郑太医终於推开门走了出来，脸色十分疲惫。
睿王猛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几步上前，“结果如何？”皇帝却是淡然些，只是跟在睿王後面，也走到门口。
郑太医望著睿王，有些欲言又止。
睿王心里一跳，接著就是一沈，“别告诉本王没有好消息！”
郑太医连忙摇头，“两位公子都平安，没有出事。”
睿王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只是……”
睿王有些不耐烦，“作甚麽这般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郑太医垂头，“只是，只是那位公子失血过多，大概要落下病根。”
“那位公子？哪位？”
“就是那位江霆远。”
睿王听了，也只是怔了怔，然後咬牙道，“落下病根便落下病根，本王为他治！”
郑太医於是不说话了，退到一边，让睿王和皇帝进去。
进去便看到江镇尧和江小六两人面无血色的躺在两张床上，睿王心里一紧，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奔向哪边。
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向著江镇尧那头跑去。
睿王小心的扶著江镇尧，轻轻唤他，“小远？小远？”
皇帝无奈的拍拍他，“郑太医说了，要过些时间才能醒过来。不过，黄泉的毒，倒是拔干净了，只是嗓子已经坏了，没办法跟从前一样了。”
睿王恨恨道，“臣弟怎会因为这个嫌他！”
皇帝叹气，“不管怎麽说，能活著总是好事，也算了了朕一个心愿。”
睿王没说话，只是贪恋的看著沈睡中的江镇尧，一想到等他醒来，自己便要放他自由，心里到底还是不舍。可已经说的话，却是收不回来的，不管到时如何不舍得，也是必须要放手。
幸好，另外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自己手心了。
睿王这麽想著，轻轻替江镇尧掖好被子，起身走到江小六旁边。
记忆中，江小六并非现在这样苍白而清瘦的。
睿王心里一紧，忽然伸手抓住他没受伤的右手，直到感觉到浅浅的脉搏，才终於是放心。
皇帝看得好奇，“这便是江太傅的小公子？长得倒真是一模一样，难怪会认错。”
一句话，说得睿王心里刀割一般，“皇兄打算如何处置江家兄弟？”
皇帝沈吟片刻，“朕虽然饶了江镇尧不死，可也不能叫满朝都知道，大概只能让他换个身份继续活著吧。至於这位二公子，便放回建州好了。”
睿王眉毛一抬，“不行，臣弟亏欠这人不少，他又落下病根，臣弟势必要照顾他到底。”
皇帝深吸一口气，“十五弟，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了，不能再和这些个人纠缠不清，你怎麽就想不明白，转不过弯来？”
“如果没有此人，之远决计没有救，我不能与之远相守，难道还不能报答这个人麽？”
“朕自然会替你做出报答。”
“皇兄怎麽知道我要如何报答？”这话一出，就是明明白白的顶撞了，皇帝看著睿王，“只要你的报答不是要他的命，朕便都随你！”
睿王一滞，想起了大殿上让他心惊的那杯黄泉，讪讪道，“皇兄多虑了……”
“你能明白就最好！”
睿王没有再说话，可也没有放开江小六的手。
心焦的等了两天，先醒过来的是江镇尧。
醒来便看见睿王端坐在床边，脸色凝重，望著他一言不发。
江镇尧扯出一嘲讽的笑来，声音喑哑，“王爷这个表情，莫非之远没得救了？”
睿王没回话，却移开了眼神。
“王爷这次可愿意放过我？”
睿王看著他，“你真这麽想离开本王？”
江镇尧垂了眼没说话。
“那个时候，你说如果继续被本王逼迫，你宁愿死。”睿王说著，抓紧了江镇尧床边的手，“你可知本王心里，却是宁愿你死，也不愿意你离开。”
江镇尧没回话，却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睿王深吸了几口气，“十几年的执念，哪有这麽容易就放下。”
江镇尧似乎抱了必死的信念，“是的，王爷是什麽样的人物，王爷若是要给，你就必须得要，你要不起，就只好去死。”
睿王闻言一窒，“我几时有过这样的想法，我苦苦留你，只是想待你好，何曾想过要逼死你？”
江镇尧咬牙，“王爷是要待我好？还是要待王爷自己好？”
睿王一顿，没有立时答上话来。
“王爷何曾在意过之远的想法，王爷想要，之远给不起，也得给。”
“抱歉，我真没有……”睿王说著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说不下去。他猛然起身，放开江镇尧的手，向著门外走去。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本王答应过你和皇帝的事情，必然会做到！之远，你想走，我便放你走！”
江镇尧微微一愣，心里涌上一丝狂喜，可又不太敢相信。
睿王苦笑，“我亏欠你良多，可你根本不需要我弥补，除了放你走，我还能如何？难道真要你留下命来？”
说著，大踏步向外面走去，没有回头。
睿王出去没多久，皇帝就进来了，显然是听见了先前一番话，皇帝脸色极好，对江镇尧笑得十分和蔼。
“之远，你可还好？”
江镇尧挣扎著坐起来，“很好，微臣谢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