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元战司铭一路杀到底,获得了挑战权,同森下连下五场,在最后一场以两目半惜败。
真是步步紧逼啊。天元战已经是一年中最后的围棋赛事了,腊月隆冬的,森下还是觉得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天元赛结束之前,日吉就回到日本了,很自觉地承担起了接送司铭的任务。
“今天的感觉怎么样?”日吉俯身替司铭系好安全带,用手帕擦了擦司铭额头的汗水,才启动汽车。
“还好,森下老师真厉害,到最后还是输给他了。”司铭略有些懊恼地往后仰了下。“看来,体力太差还是对棋局有些影响的。”今天的最后一局跟之前在王座战里同绪方的对局一样,越往后越觉得脑子有些迷糊,体力差导致精神无法集中,最后输掉了这场比赛。
“没事,慢慢养养就好了。明年你也别太拼命。”日吉撇过头来安慰司铭,“这次回来,感觉慎爷爷的身体好像没以前好了,你要不多花点时间陪陪他吧,正好也休养自己的身体。你还年轻呢,在围棋界还有很多年要奋斗的。”
“恩。”
司铭出院以后,桑原慎就病过一场,入冬之后更是接连病了好几次,之前在中国读大学那会,也让韩爷爷给把过脉,说是早年亏损没有完全调理好。想来还是当年父母突然去世带来的影响。桑原仁说,当时噩耗传来的时候,外公吐了口血直接昏倒了,后来进了医院一直到认回司铭才出院。这身体比上同龄的老人来说也差了许多。这次司铭出事,老爷子当时硬撑着没倒下,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小若,明天我要去那边看看爷爷,最好是让他们住东京来。靠的近,也方便我照顾。”
“就住家里好了。爷爷正好多两个棋友。家里有阿姨照应,你平时出去比赛也放心。”日吉笑着说,这种话,爷爷和爸爸妈妈提过好几次,桑原爷爷都不太同意。大约对于有些地位的人来说,借住在别人家总是一件不太好看的事情。
“那得问问外公,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司铭苦恼地摇了摇头。两人一路闲聊着回了家。
过年前,大约因为天冷冻了一下,桑原慎再次进了医院。考虑到看病方便,外孙就近照顾的原因,桑原仁总算同意挪到东京来,不过没住在日吉家,而是托了日吉康介在日吉家附近租了一个院子居住。
没有了比赛,出去偶尔在网络上同洪秀英等人对局几场,司铭有了很多时间陪伴家人。这几天经常是让加奈子煲了汤送去医院。
“外公,这个是加奈子熬的汤。韩爷爷明天就过来了,正好让他帮你看看。”司铭示意加奈子把保温饭盒拿出来。加奈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柴崎会所,每天供应一些小餐点,偶尔还有她熬的营养汤什么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这次老爷子病倒,就跟着司铭一起来医院照顾桑原慎。
“好好。”桑原慎被外孙扶着坐起来,颤巍巍地拿过一旁的勺子。
看着外公略微艰难的动作,司铭鼻头一涩,抢过老爷子手里的勺子,一点点地喂给对方。
第二日韩康时抵达日本,别看老爷子八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比七十出头的桑原慎还年轻。号过脉,也没多说什么,只宽慰了桑原慎几句,两个人闲扯了一会,看桑原慎半眯起了眼睛才离开病房。
“光一啊,你外公就是早年亏损太过,没有调理好,现在有些油尽灯枯了。”韩康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交代司铭,“我再给写几个营养药膳的方子,记得每天换着给你外公用,也别让你外公多操心,像今年出的这种事可千万别再发生了。你外公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好好养养,大约还能拖个一年半载的。”
“诶,我记下了。”
刚过完年,日吉就离开了。孩子走后,里代照旧抹了会眼泪,即便知道孩子这是努力奋斗,但做父母总还是有些心疼。每年就那点假期,全年就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比赛,还好,日吉如今成绩不错,排名比较靠前,不然只会更累。
为了好好照顾外公,司铭放弃了很多外出的工作,除了七大头衔赛,基本要离开东京的比赛都不太参加了。国际赛事就更是不闻不问了。
“这次去韩国,高永夏又问到你的。”司铭坐在棋院同进藤对局,打发研究会开始前的时间。
“这两年估计都困难,外公……”司铭盯着棋盘愣了一会,外公的身体其实说大毛病都没用,只是大部分的器官都不行了,用中医的话说就是油尽灯枯,就像工厂里已经快到期的老机器一样,运转不动了。如今甚至连自己下床的力气都没了。自己的力气又小,只能等到阿聪哥有空的时候才能把外公抱下床,推着他去花园透透气。
“桑原老师身体怎么样了?”
“年纪大了,就那样养养吧,早年我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到底是受了大刺激,又没调理好,现在也只好慢慢养着,能拖一年是一年吧。”
“唉……你这两年也真是……”进藤微微摇了摇头,“森下老师他们快来了,我先过去啦。”
司铭微微点了点头。进藤转身凑到塔矢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塔矢微笑着点头,两人轻轻对吻了一下,进藤才离开。
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司铭不由想到了远在美国的日吉。去年日吉的表现很不错,今年澳网比赛,他再次杀入决赛,虽然最后还是有些遗憾地再次负于越前,但如今日吉若的名字,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