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水瑟缩了一下,他还记得这个温和的男人把他按入水中时冷酷的眼神。「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技巧性地转换话题。「这些伤只要用花根磨成泥敷上就会好转,不必担心。」
「我还第一次看过靠花才能存活的鬼,你还真讲求浪漫呢!」
「路戒兰,你就别逗他了。」
「鞠水?」梅根突出的嗓音在浴室响起,像话题的终结。
鞠水谨慎地点了下头,为了那相近于嵇模稜冷淡的眼睛。
「你去过内地吗?例如云南?西双版纳?」
他摇摇头。「我……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我醒来便成了一只鬼。」
嵇模稜和梅根同时陷入沉思。
「怎么了?他像苗族姑娘?」路戒兰打趣地说。
没人理他,梅根先走出浴室,嵇模稜对着鞠水说话。「戒兰会照顾你,心情不要有大波动,花儿才会养得健康。」说完便走出浴室。
「奇怪的两个人,神秘个什么劲儿?你不觉得他们有病?」
「你才有病呢!神经病!」鞠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事有蹊跷。」
「你怎么认为?」嵇模稜坐上床沿。
梅根向后躺,两手枕在头上。「你知道纳西族吗?纳西语『海拉里肯』——汉译为『祭风』——是东巴教重大仪式之一。纳西族习俗观念认为凡是因情死、凶死或其它非正常死亡的人,其亡魂变成呲鬼、尤鬼、毒鬼、仄鬼、呆鬼、老鬼或魂、风鬼等。这些鬼魂随风飘荡、作祟于人,故需举行祭风仪式。祭式分为『大祭风』、『小祭风』,分别诵读《开坛经》、《请神经》等一百二十多本象形文字经典,同时作法并跳各种驱鬼、请神、杀鬼舞。」
他一顿。「鞠水的手臂上有一枚『祭风』用的图腾。」
「纳西族的殉情祭典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太离奇了。还有一件事也很蹊跷。」
「你是说他的记忆吗?」
「正是此事,殉情而死的鬼会牢牢记住自己的最后一刻。」
他翻过身,侧向嵇模稜的腰际,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腰带。「先不管这个了,这些不是事情的重点。」
「你看到什么了?」
「你的朋友叫什么来着?」他的手伸进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