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在想,画家在最后想看的梦,到底是什么罢了。”
雪人轻轻握住划过嘴唇的手指,一副认真的表情思索。
“这也是啦。要是我的话,为了不留下遗憾……”
“为了不留下遗憾?”
“努力破案。”
沉默数秒,统一郎呼的一声爆笑。
“也是啦。要是你的话,一定会这么做吧。”
他忍无可忍地笑得弯腰驼背。然后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坐在对面的雪人有如带电的阴云似的,逐渐地不高兴起来。
“有什么好笑!”
统一郎一面辛苦地喘息,一面举起单手。
“不,是我不好。对不起。不过我啦,就是喜欢你这个地方。”
“--”
瞬间,雪人白晢的耳朵,有如平笔一刷地泛起淡淡的红晕。
但是对于自己的反应,雪人立刻咬紧牙关板起脸,一瞬间就回复认真及冷漠的表情。
“就是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统一郎默默地掀起唇角微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都不知道他们会在那儿留多久,所以要趁早…”
雪人话到中途,有人敲了事务所的门。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
应该是奏吧,统一郎站起来。
“你叫他来了?”
“嗯。这么说来,他说有东西要给你啊。”
“侦探先生你好。”奏进来了。大概回过家一次,他并非穿着校服而换了便服。他见到雪人,眼前一亮。
“啊,櫂谷先生。太好了。那个啊,律寄来了信。”
“信?”
奏轻快的走过来,在雪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很快就习惯跟两个大人相处,表现悠然自得。佩服于小孩子的高度适应力,统一郎也跟在奏后面。
“之前说的便利店强盗事件,我在松涛的公园跟律说了。然后,透先生给我画了犯人的肖像画呢。律把那张画寄给我了。”
“真的吗?”
雪人坐起身来。奏从斜背的包包中拿出信封。
“是,这个。”
奏把对折的纸片交给他,雪人打开了。统一郎也站在他身后伸过头看。
“不愧是画家,画得真棒。”
从扫描画簿撕下来的纸上,以铅笔画出了精细得惊人的肖像画。仿佛积压了一肚子不满的,年轻男子的脸。虽然嘴巴被面罩遮盖住了,但是单单看眼神,已经能把这个人的感觉表达得淋漓尽致。在右边的眉根有一块大黑痣。在留白的部份,还附注上他当天穿着的衣服的颜色。画家的记忆力及表现力实在让人感叹。
“律及透先生说当时也吃了一惊,所以记得很清楚。在信上写道,很抱歉逃掉了。要是这个能帮上忙的话就好了。”
雪人大力点头。
“嗯。实在帮了大忙。请你替我向他们道谢。”
“太好了。”
奏高兴地笑逐颜开。
“透先生,果然不是坏人。对吧?”
统一郎跟雪人对望一眼。怎么了,奏东张西望的问道。
“已经知道了水田透及律的行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