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风冷漠的回答道,不留痕迹的拨开他的手。邬修筠倒是不以为意,改为尝试将折扇上的吊坠系在他的长发上。
“使用秘术当真会对身体有那么大的负担吗?”
印风没有回答。
南夏两国由来以久,皇室乃上古氏族后裔,因而皆有些不可外传的秘密。夏国皇室擅长布阵之法,而南国则是血剑术,两者都是最最上乘的功夫。虽然印风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离开故国之前也只学了全部功法的一半,但即便只是将最基础的几招千百遍练习之后,依然受益匪浅。
血剑术会过度强化使用者的身体,因而卸力之后便会感受到四肢经脉受到内力冲击的损伤。即便印风身体强健,也不能例外。
不过对身体真正真正造成的伤害也并没有他所表现出的这么大。
之所以装成这副模样,还是因为他不想继续受邬修筠的驱使,再次夺走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能拖一天也是一天罢。
这点小小的伪装,恐怕早已被邬修筠看了个通透。只是他一直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更没有敲打逼迫。也不知是当真体恤他,还是算计着想要看他露馅出丑的模样。
这人的心思古怪、喜怒无常,做出什么选择都不算奇怪。
“阿风这么辛苦,我实在不忍心啊。”邬修筠突然抓住了印风的手,看起来像是心疼的要命:“不如你把血剑术的秘法传给裘十三,这样以后就不用再受这样的苦了!”
印风:……果真是不怀好意。
见印风依旧沉默不语,邬修筠似乎也有些难过了起来,说道:“阿风,你就跟我说说话吧,这副模样会让我心疼的。”然后小公子拉起几股印风的长发,编起了小辫子。
“……”
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将你打发走。
邬修筠叹了口气,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把奇怪的小钥匙,在印风额间轻轻一抹,那面具便自己打了开来,露出了他的真容。
“这样有没有开心一点?”邬修筠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印风的脸左看右看了一圈儿,下了定论:“阿风还真是好看啊。”
印风:“……”
邬修筠正想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却从外面传来了一串沉稳的脚步声,以及裘十三远远的一句:“见过大少爷。”此时听起来格外的清脆响亮。
裘十三是从来不在邬家其他人面前现身的,除却必要之时。
说这时那时快,邬小少爷猛地朝床上一跃,把印风往下一压,拉起被子就盖到了他头上去,只露了一缕黑亮的青丝在外面。然后又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外衫,扯开了腰带,接着做出一副突然被抓包的慌乱模样,闹出一连串的响动。
动作之敏捷迅速,让人完全看不出是个不会半点武功的草包少爷。
观看全程的印风只暗中觉得好笑,没想到这平日里不知天高地厚的邬小公子,一见了他大哥就变成了立即秒怂的货色。明明再让他戴上面具便可,他却偏偏不走寻常路,要折腾上这么一番。
于是等邬亭玦进来之后,先是唤了几声邬修筠的小字,接着脚步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屋内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由于脸被丝被遮住,印风瞧不见邬亭玦的脸色,但想来应该十分好看。
“……你给我出来。”
邬小少爷连忙应了声是,然后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翻了下去,非常狗腿的随着他大哥出了屋。
等确定屋内无人之后,印风起身,赤脚下床,凑到了花窗下头,侧耳细听着这兄弟俩的对话。
“大哥,这可是我未来的妻室呢。”光是听声音,印风便能想象出他那副虽然不好意思但依旧厚颜无耻不知廉耻的模样:“在未来弟媳的面前,能否给小弟留点面子罢。”
“胡闹!”相比起来,邬亭玦的声音便火气足了不少:“我邬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尽是沾染这些歪风邪气的东西!”
“大哥你小点声儿,阿风他身体不适,还下不来床呢。”邬修筠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了,那吴少爷不也暗地里在小倌馆里有几个相好嘛,也没见着出过什么事儿啊。”
“荒唐,你以后可是要入仕做官的,这豢养男宠的名目若是被有心之人所知,你要如何在朝中自处?”邬亭玦字字如同泣血一般,连印风这个与他有仇的都不面为他这个做大哥的揪心。
是啊,呕心沥血却养出了这么个玩意儿,暗地里天天算计着自家人。印风甚至有些期待邬亭玦得知真相之时,会不会一气之下一命归天。
“你沉迷玩乐,不思进取,我又怎么放心把家里的事交给你办?”
“大哥放心,我也就是玩玩儿罢了,小弟知道轻重。”邬修筠的语气再轻松不过:“只是以后还需给阿风一个名份,这样他有了去处,也不会将事情闹大了。”
敢给南国王子一个名份,你的胆子还真是大的不行。
接下来他们谈的事情,印风只能勉强听懂个七八分,但剩下的也能够猜出个大概。
刘齐道一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此事一出,举朝皆惊。此人虽只在户部当个清闲官员,但也有不少账目经过他手,如今死的不明不白,难免遭人猜疑。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各大势力都遭到了王上心疑,首当其冲的便是邬家,弄的邬亭玦硬是愁白了几根头发。他虽然意图查出真相,却一直找不出是哪一方在暗中下手。
还好他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