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
慕云心急火燎,只能先奋力中断了焚元术,把柳尚鹤的虚灵收在冰魄珠里。那夫元早已在电石火花之间遁了。慕云太过担忧柳尚鹤,便无意追他先赶回了仙庭,把冰魄珠交给老君,还没出门,玉帝便派了天兵来锁了慕云。
“你可当真胡闹!”玉帝气的在云台上走来走去:“那妖孽因为你跑了!你知不知道!简直胡闹!”
“玉帝,是我的错,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尚鹤跟他同归于尽!”
“谁说柳尚鹤要跟那妖同归于尽?!他身为老君的大弟子,连控制焚元术的本事都没有么?因为你的擅作主张,柳尚鹤前功尽弃你知不知道!”
慕云不是不相信柳尚鹤,而是,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柳尚鹤当时的情况根本不乐观!但是,如今,他只求他平安无事,只道“责任在我,愿听责罚!”
“领罚之后,你回昆仑去,到明阁老那里吧。”
这算是被贬了。
具元符是一杯醇酒,慕云一饮而尽,脑仁便像被在油锅里炸了一般,头痛欲裂,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过来,天兵冷着一张脸,告诉他可以走了。
慕云挣扎着起身,浑身沉重,仙力也甚是不畅,他跌跌撞撞地奔向老君府。
老君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瓶丹药,“吃了会好点儿。”目光停留在他左手上,那里多了一朵猩红的花印。
“柳尚鹤,怎么样了?”
“辛亏你赶得及时,尚鹤才保住了元神,只不过他似乎不想醒过来。再多灵丹妙药,也效力颇微。”
“……怎么会这样?”
“尚鹤这孩子,一直冷清的很,大概是厌烦了这无穷无尽的神仙生活了罢……”
柳尚鹤清冷的笑脸又浮现在慕云眼前,他想靠近一点儿,却总是隔着千山万水,好不容易近了点儿,却是这般……
“把他交给我吧,老君。”慕云坚定地看着太上老君。“我不会让他再清冷下去了。”
城门外,依旧执手的两人。
柳尚鹤望着那片红色的印记,有些自嘲般地笑道,“你把我的元神寄养在黎阳谷中的一具何首乌身上,也当真是异想天开。”
杨文笙反握住他的手,低低地笑了一声,只是,尚鹤你还没答应我呐。
柳尚鹤眉眼清澈,清冷不再,只留满满的笑意,扇子一合轻轻地敲了一下那蠢人的额头,“你当真是蠢透了。”
当我被你拎回予明阁,在那里呆了500年,也看了你500年,你跟个瞎子似的浑然不知,我也是无望,看你满天地的跑来跑去,大概也顾不上我,我便赌气离开。在黎阳镇,我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天地之大竟只有一个李姐姐对我好,把我当兄弟,殊不知,你早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悉心教导着洛棠。
你教我如何敢思,如何敢想?
我只当我是一厢情愿罢了,所以,被仙契吞噬的时候,我只是念起你没救了李小姐,于我,你有什么欠我的呢?
在黎阳谷的土地中呆了不知道多少年,我察觉到我与何首乌似乎并不是一体,直接在土里恢复了人形,因为我发现我也从没能化回原形。
被你刨出来那天,我也是极为惊异的,但发现你已经成为一个凡人,并不记得前尘往事,我便赶回予明阁找明阁老问一下怎么回事。
明阁老不住叹息,还甚是愤恨地敲了我两棍子,才告诉我实情,但是嘱咐我,让你好好过完这辈子,以前的忘了便忘了,对你也好。我再回来找你,你正往莫城去办货,淮暮那厮非要赶过来瞅瞅你,一次两次被我扇飞了。但你好像特别不想看到我,我便死乞白赖地跟着你。
杨文笙听着柳尚鹤说了这么多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才发现眼前的人原来和自己拥有同样的心情,“不是不想看见你,我当时只知人妖殊途,怕自己……”陷得太深,害人害己。
“那现在呢?”
杨文笙郑重的拥住眼前的人,才觉得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想要的终于被搂在怀里是这样圆满的一种感觉,“殊途,我也要与你同归。”他终于说出那句想了千百年却不敢说出口的话。
怀里人也紧紧拥住了他,风声乍起,两人已在云端,“带你去个地方。”
杨文笙点点头,去哪儿都随你。
漫天花雨里,杨文笙惊叹道:“这不是前日梦里,你带我来的地方么?”
“嗯,早就想带你来看看了。”
“我当是你给我化了一场美梦,竟然是真的。”
“一直都是真的。”青白衣衫的那人,在凉亭中浅浅地笑着,眉目如昔。
杨文笙顿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在站在仙草园的那株海棠树下,朝他清浅地笑着,道“慕云,在下柳尚鹤。”
是呀,一直是真的,只是不敢去妄想罢了,才饶了这么一个大圈子。
不过还好,终于,还能再见面,还能在看一场花雨,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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