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官员只能稍微赔笑,也不敢言语。
孟沛熹左手有意无意地敲了敲座椅的扶手,向领舞的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女子跪在地上,答道:“民女名唤薛娣,今年十五。”
孟沛熹心里明白了□分,便问:“可有什么亲眷在朝中任职?”
“侍御医薛斛是民女的哥哥。”
“可有婚约?”
“回皇上,没有。”
孟沛熹嘴角一牵,道:“朕收你入后宫,如何?”
薛娣连忙磕头道:“可民女还是要告知兄长——”
“怎么,你兄长的话倒比朕的要厉害?”
薛娣方道:“谢主隆恩。”
一夜之间,大周少了一典客,大蜀的后宫却多了一位美人。
此时门外传来推搡喝令之声。有一兵卒小跑进殿内,双膝着地,两拳一抱:“禀皇上,寿延宫长廊下抓到一疑犯。”“带进来。”
那犯人便被押了进来。一道进来的便是薛斛。
薛斛下跪,道:“禀皇上,此人所持瓷瓶中所装的毒,正和下在酒里的是同一种。这种毒药的名头叫沉千骨,很多地方都是没有的,且有一种独特的气味。”说道此处,犹犹豫豫起来。
孟沛熹冷冷地道:“有什么但说无妨。”
薛斛依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孟沛熹作出狐疑之色。
此人极有可能官职甚高。
此时立于一旁的孟之衫出列,抖袍下跪,道:“此毒乃西域龟兹的古怪,狠毒至极。朝中上下,唯一人会有。此人是皇上钦点,和突厥,党项,龟兹多国交往甚密,府内还有几位西边来的医师。”
他手往席间一指:“正是孔渊大人!”
席间一阵骚乱,众人大作惊讶之声。
孔渊断没想到此情此景,一侧身子从桌后走出。双膝落地,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向孟之衫望了一眼,大声道:“皇上明察,臣死不足惜!”
孟沛熹冷哼一声,道:“这疑犯生得倒是很标致,怎么看也不像个中原人。把他提上来。”
两名侍卫便将那人提携上来,仔细一看,眼眸暗绿,发色也呈现出深棕色。孔渊侧目一瞧,额头登时冷汗直冒。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惊慌失措,用唱戏似的音调说着中原话:“吾是孔大人府上的医师,叫帛夷。孔大人让我来——”
孔渊用一个冷笑打断了他:“你仔细想好了!这东西我从来不识得,你到底是受了哪个贼人的贿赂!”
孟沛熹的声音更冷:“你说下去,不要管你的主人。”
那人很恐惧似的看了眼孔渊,又看了看孟之衫。
“你招出来,朕便从轻发落。”
“正是孔大人指示我下的毒。从下毒到饮毒,中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且药剂大小也要一点不差。所以孔大人让我扮成礼官的样子,混进了殿内。他还——”说到此时,他忽而痉挛不止,一时口中的白沫换成了鲜血,鬼上了身一般地满地挣扎起来。不消多久,便一命呜呼。和那王璇的死状,分毫不差。
孟沛熹拍案大怒道:“好你个孔渊,朕对你百般亲信,给你加官进爵。你倒好!挑拨离间,图谋不轨。你到底有何企图?或是受了哪里的指使?”
那孔渊趁两边的人还未上来捉拿他,踉跄着站起身来。他将视线从孟沛熹扫到孟之衫,心中凄然一笑。
你们兄弟俩可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只可惜是找错了人。
他忽而抬起一双俊目,似是对着柴茂之,却又似对着孟之裕,大声道:“时至此时,我孔渊也只能助你到这儿了!”
说罢转身,朝殿侧一桩朱红的柱子撞去。只听得一声骨肉碎裂的声响,他便贴着柱子滑落到地面,面上睚眦倶裂。触柱瞬间,鲜血向四处迸溅,竟雨一般泼上了那对玉琢的狮子。
那淙红得泛黑的血液沿着公狮和母狮的头顶一路流淌下来,流进了狮口,又从牙尖滴滴答答落敲打在地砖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隋唐五代的食物都不是太好看啊,我基本上是搬了宋朝国宴的菜肴过来,然后形容得稍微好吃一点....话说大家不要矜持,多跟我互动哟,咱们有时候也很人来疯的~
此外,这个文的名字中间做过修改啊,再加上jj改信息要调整一段时间,所以有少许不便,道个歉。这文最终的名字还是叫《化皮》,保证再也不改了!文案也不会再做修改了。(因为改名的时候把做封面的jj弄火了:“xx传到处都是,你写得过别人么!!!”)
☆、皮影
孟沛熹被一种温热的液体包裹着,在一条湿润而黑暗的甬道里前后行进。身下的人轻轻喘气,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扶着他的脸庞。
好几次在这种时候,有个东西会影影绰绰地在脑海里掠过。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影,一种不该泛起的念头。尤其是这些日子,那个人影出现得愈发频繁。
孟沛熹想忽略这一点,却怎么也做不到。因为她长得太像她的兄长,她的兄长,却又像极了他。
十一年了,你都死了十一年了,还要这般困扰着朕么。
那日夜晚,一如往常,明月高挂,星子璀璨。我们在屏风后面一同演着皮影戏。两只人偶都是他用彩墨,一笔一画,花了一个月描绘出来的。
“这位公子,你长得真好看,想来是哪国的皇子。”
“小哥你真有趣,我只是一个贫寒的渔夫罢了,哪里是个皇子。”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