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他就有一肚子气。
李叔昂皱紧了眉头,轻轻地点了下头。
“那好,咱们先到老太太那儿坐会。”
太太还没没赶到,不能让宋大公子就这样把二少爷带到老太太那里啊,要是老太太发怒,她们就完了……几个婆子随即围了上来。
“宋大公子,不如先喝杯茶,这时分老太太还在歇着,不见客的。”
“是啊是啊,倒不如先歇会再去,那个……春荷,去老太太那儿问问,老太太是不是醒了。”
有人应声,几个婆子吆喝着,团团包围着两人,混乱之中,李叔昂的脚被拐了下,身子又被撞了一下,失去平衡地往池子倒去,又怕波及宋绰,赶忙松开手,待宋绰察觉,伸手一抓却已不及。
噗通一声,李叔昂跌进了池里。
宋绰抽了口气,回头瞪着几个婆子丫鬟,不敢相信她们竟然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几乎没有细想便跃进了池里。
二月的池塘水冰冷如刃,剐肉刺骨,宋绰倒抽了口气,奋力地将李叔昂给拉进怀里,待一上岸,适巧管事也到了。
于是,这事就这般顺理成章地闹到老太太面前,揭发了李家嫡母欺虐庶子。
照理说,他实在不该插手旁人的家务事,可是李叔昂的处境比宋繁更艰难许多,他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况且,事后证明,他做的并没有错,因为老太太收回了媳妇的权,自个儿理家,也将李叔昂和宋繁一起带到自个儿身边照料,从此,李叔昂可以过得舒心一点,而且也不用怕恶奴欺主。
事情看似完美落幕,可翌日,李叔昂发了高烧。
担忧着他的病情,宋绰读完了书便赶往李府,就见有两个丫鬟在旁照料着,宋繁就坐在一旁榻上看书。
“绰叔。”宋繁抬眼瞧见他便低声喊着。
宋绰走到榻边,低声问:“他好些了没?”
“时好时坏,昨儿个烧退了,今儿个又烧了。”
“没换个大夫吗?”
“大夫说叔昂是风邪入体,又加上长年抑郁,病才会一下子迸了出来。”
宋绰微眯起眼,可以想见李叔昂被欺凌怕已经是多年之事。
“昨儿个听外祖母喃喃说着,叔昂的亲娘也是被欺凌死的,叔昂的脸像极了他亲娘,兴许是如此舅母才会一见叔昂就讨厌。”
“大人造的孽关孩子什么事?”
“是啊,关我们什么事?”宋繁哼了声。
宋绰无奈地摇着头,看着这对表兄弟有着相似的处境,两人看似惺惺相惜,但面对无法改变的现况,教他头痛极了。
正忖着,床上的人动了下,痛苦地呻吟了声,宋繁随即起身到床边。“叔昂,绰叔来看你了。”
李叔昂艰涩地张眼,一见宋绰,伸手要拉他。
宋绰赶忙握住他的手,察觉他的手极烫,赶忙将他的手推回被窝里。
“大哥……”
“跟你说几次了,要叫绰叔。”宋繁纠正道。
“算了算了,就由着他吧。”宋绰倒不怎么在意,横竖不过就是个称谓。“叔昂,你的手还烫着,好好歇息。”
“嗯……”他虚弱地应着,却朝他漾开一朵笑花。
那因为发热而绯红的脸颊染着羸弱的笑,不知怎地竟教宋绰其名地心悸了起来,觉得异常地惹人怜爱。
那日,他就守在李叔昂的床边,直到夜深离去时,他还是挂念着担忧着李叔昂,而最惨的是,就在翌日,他感到头痛脚轻,到了晚上便开始发起高烧。
接下来,他总觉得昏昏沉沉,整个人像在云端又像在火里,教他难受着却又清醒不了,直到他听见了细微的哭声。
他奋力地张眼,惊见李叔昂趴在床边低泣着,吓得他忙问:“叔昂,你怎了,谁又欺侮你了?”他话说得又快又急,一时还不觉得怎样,可话停,就觉得他的喉头像是着了火一般,不禁 咳了起来。
李叔昂抬起哭红的桃花眼,紧抓着他的手,又哭又笑地道:“大哥,你终于醒了,你要不要喝点茶水?”
宋绰难受地点了点头,李叔昂动作飞快地倒了杯茶,半扶起他喝下。
“要不要再来一点?”
“不用了。”他乏力地摇了摇头,躺回枕上,顾不得喉头痛着,哑声问:“你怎么来了,怎么哭成这样?”
他不问倒好,一问又逼出了李叔昂的泪。
“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
“又怎了?”
李叔昂低声啜泣着。“会试已经过了……”
宋绰愣了下,问:“我病了这么久?”有没有搞错,他从小到大少有病痛,风寒也不过是难得几次,连药都不必喝就能痊愈,怎么这回却让他病过了考期?
“大夫说你是思虑过度又染上风寒,所以就病得又急又猛……都是我不好,如果那天不一直拉着你就好了。”他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不断地从颊面滑落。
“啐,关你什么事?还是……有人拿这事斥责你了?”他疑惑地问。
他不认为爹娘会为此怪罪李叔昂,真要怪的也肯定是怪他自个儿不照顾好自己,怨不了谁。换言之,等他身子好些,就等着领骂。
“没有,先生没有骂我,都没有人责怪我,可是……”
“那不就得了。”他淡然打断他未竟的话。“不关你的事,犯不着硬是往身上揽,更何况……我也没那么想应试。”
李叔昂愣愣地看着他,正要开口时,却又被他抢先。
“你以为我在安慰你?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