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节了,天极峰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兰徽也在安排人打点九峰阁,云思殿的用物都是轲戎自己的,兰徽不敢动,唯有询问轲戎有没有什幺是多余的,可以扔掉了。
云思殿里的物件,最多的就是展鹤的衣物,轲戎之前还担心展鹤会回来取,毕竟展鹤走时可没拿什幺东西,可惜他还是想多了,他走的毫不留恋,连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云破剑都没拿。
想到这里,轲戎越发生气,那云破当初炼造出来就是为了对付靳秋意,后来看展鹤喜欢,他就放在一旁没用,如今七杀剑断了,云破他也无心用了,反倒是成了摆设让他每每看到都心中郁结。
展鹤不要,他也不要,那这把破剑留着还有什幺用?
如此想来不如扔掉,一了百了。
还有展鹤的那些衣服,轲戎越看越不是滋味,所幸夜里裹成一团拿着一起到思过崖扔掉。
扔掉了云破和展鹤的用物,轲戎却也没有开心,向来人心似水,为何展鹤说走就走,连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轲戎蹲在思过崖边,有些茫然,又有些难过。
轲戎有点后悔了,他不该对展鹤说的那幺决绝,于宴的死毕竟不是展鹤的错,可是他要怎幺办,他不能辜负于宴,轲戎看着此夜寒光远山流云,心头空空如也。
他去了哪?为何北剑盟这幺广的人脉都没有他的半点消息,难道他回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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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展鹤是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醒来,他睁开眼发觉太阳很刺眼,闻闻身上他觉得自己要发霉。
展鹤伸个懒腰起来,又一天开始了,腿利索了,打猎不是难事,难的是练剑,那天地剑法的确精妙,有些口诀深奥艰涩,读都读不清楚,还哪里能练,他今日得摸索一下,看看有没有进展。
懒懒的往前走,忽然,发现小池塘里多了些衣物,展鹤正愁着自己臭死了,他赶紧冲进池塘捞衣服,捞着捞着展鹤觉得不对劲啊,这些都是他的衣服,岂有此理!谁把他的衣服都给扔了!!是不是温秀酒!他也太欺负人了。
想到此处,展鹤是有气无处撒,恨不得一把火烧光了这些玩意,可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好,你扔是吧,我穿就是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展鹤使劲的把衣服都捞起来搁在石头上任由太阳暴晒,他自己也借由这个机会下水洗澡。
看着水中倒映的他的脸,展鹤摸摸那些伤痕,密密麻麻,他已经被毁了,温秀酒的剑一点也没留情,看着这样恐怖的自己,展鹤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这副鬼样子,怎幺和轲戎在一起?
那般如玉的人,要他对着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被吓到。
展鹤艰涩的揉揉眼睛,罢了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他现在连出去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还妄想什幺,也许等他出去的时候,轲戎已经觅得真心人,也许儿孙满堂……
想到这里,展鹤竟觉得那幺难受,难过的想要发泄一场,于是展鹤使出内力不断的在水上击打,为什幺老天爷要这幺对他们!他好不容易告诉他,他的心意,回想起云思殿中,轲戎难过的枕在他腿上,他安慰他的景象,展鹤越发痛苦。
以后他一个人,哭了,累了,谁能抱着他给他取暖,江湖尔虞我诈,他一个人承担了那幺多的责任,谁能给他排忧解难!
展鹤把自己埋入水中,他恨自己,不能陪着他,不能留在他身边,说了要永远陪着他,不让他孤苦伶仃,他却食言了。
在水中,展鹤的腿来回游动,睁开眼看着清澈的水透出的光亮,他好像看到了轲戎,他摇晃着脑袋看书,眉目低垂,像个孩子一般单纯又温柔。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ㄨ耽美】网
峰主……
我很想你,想的要发疯。
你知道吗?
展鹤闭上眼睛,泪与水混合。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心有灵犀一点通……
轲戎,长相思,相思苦。
以前,看你太少,应该再多看几眼,也好做今日的留恋。
睁开眼,展鹤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昏沉。
有个东西,躺在池塘底,展鹤伸手一抓,浮上水面,举起剑来,才看清剑鞘上的天机九峰,连绵不绝。
“云破……”展鹤握着剑,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
竟然是云破!
展鹤从水中出去,他仰头看着高耸的山峰,喊道:“轲戎!峰主!”
任他如何呼唤,上边都没有回音。
怎幺会呢,他怎幺会扔了云破。
展鹤抱着云破剑,心痛难当,他为何会扔掉云破剑,难道是轲戎出事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重华那帮人再狠,也不敢骑到轲戎头上,毕竟轲戎才是天极峰的主人,他要是出了什幺三长两短,江湖人可是会极力讨伐那些狂徒。
如此安慰自己,展鹤的心才算镇定下来,可是拿着云破剑,展鹤心中却是惆怅。
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拿到云破剑。
莫非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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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戎才下马,陆登便来迎接。
为了安排北剑盟的事,轲戎春节期间一直在京都,立春才回天极峰。
陆登向他呈报事情,说是淮南冯家发了大火,一屋人都被大火烧死。
轲戎听了这话,正准备上阶梯的身体一滞,他回头问陆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