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这有什么可气的……”
“那你干嘛突然不理我?”
“我没有……”
“那你走什么,多陪我一会儿不好么。”
“陪你……陪你做什么。”陆离被方裕宁这么粘着,舌头都有些不好使了。
方裕宁忽然怪笑一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花姑娘,当然是陪爷爷快活!”
陆离一阵失语,脑海里闪回般想起初见那天,方裕宁隔着一整个教室向他抛来的飞吻,现在的场景和那时一样,皆带着一股摧枯拉朽般像要将他重置的陌生力量。
等他回过神,方裕宁已经放了一张碟在影碟机里,粗劣的画质,却真真切切是两个男人的身影。
陆离耳尖都红透了,扭头就要走。
“喂喂喂,花姑娘你跑什么呀,说好的陪我呢。”方裕宁拽住他的胳膊。
“别这么叫我!”
“好好好,我不叫。陆离,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好歹要跟我一起观赏啊。”
“都说了那个不是我送的!”陆离想挣脱他,奈何方裕宁拽得紧。
“哪个?”方裕宁十分乐见陆离失了控制的模样,愈发想逗他。
“就是你手上拿着的东西!”
“你不知道它叫什么?那你更要和我一起见识一下了。”方裕宁知道蛮力拼不过他,便整个身体拼命向后仰,用重力与他对峙。
“陆离,你脸怎么又红啦?我发现你在我面前好像很容易脸红啊……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嗯?”
陆离急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没想到话应付他,电视机里便已传出了一声声拔高调子的□□,夹杂着浓重的喘息,还隐约听得见ròu_tǐ□□的□□声。
陆离脑子里一片嗡鸣,紧接着就听到方裕宁一声尖叫,“啊——”
他刚刚一时失神手上放松了力道,方裕宁本就是后仰的姿势,顷刻失了重心。
陆离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拉他,方裕宁像抓救命稻草一般乱无章法地去够他的衣领,结果两个人谁都没站稳,双双摔在地上
方裕宁一下子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疼得直叫唤。
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又哭又喊,声音盖过了电视,“你还是人吗我让你拉我一把我让你压我了吗!小爷的骨头都快断了你快给我起来……”
突然,方裕宁的声音戛然而止。
有个什么东西抵着他的大腿,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坚硬而灼热。
方裕宁脑袋转了一圈,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一向比城墙还厚的脸罕见的烫了起来。
“对……对不起。”陆离赶忙爬了起来,耳朵通红。
电视里还在嗯嗯啊啊叫个不停,他却只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几乎要震破耳膜。
“你……你没事吧。”陆离瞥了方裕宁一眼,他正坐地上揉着自己的肩和背。
陆离本能地想去拉他一把,可他现在碰也不敢碰他一下,身下还直挺挺地翘着,他有些难堪地转过了身。
半晌,他听到方裕宁的回答,“我没事。”
那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什么心情。
陆离更加不知所措,他人生中从来没碰上过这样的时刻,脑海里乱成一团,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恨不得有神明指点,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
“你……你没事的话就早点休息。”陆离不自觉地把上衣往下扯了扯,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狼狈地逃回了卧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 陆离想起的话出自《挪威的森林》
☆、 分水岭
陆离当晚便失了眠,毫无波澜的人生突然遇到了悬崖断层,一汪平静的湖水从高空垂直跌下,通通化为飞溅的浪花。
我喜欢他吗?我想和他在一起吗?
陆离反复想着这些问题。
尽管他在脑海里罗列了无数将来可能遇到的麻烦,来自外部的,来自他们自身的。
可关于这两个问题的肯定回答,却已是一股无法遏止的冲动,像百年难遇的龙卷风,让他赖以生存的熟悉世界突然倒塌倾覆,变成废墟。
陆离突然发现,并不是来自自我的所有情绪、想法都是可控的。
小时候想放学后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乐,却被严苛的父母规定了密密麻麻腾不出空隙的时间表,那时隔着窗户看同龄人追赶嬉戏的渴望可以控制。
后来,在z市待的好好的,好不容易有了几个说得上话的同学,却因为父母嫌弃z市学业强度远远达不到他们要求而被迫转到了y市,那时的不舍、埋怨、无助和孤独也可以一一忍下来。
但如今,喜欢一个人、想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住。
这个念头让他既惶恐又兴奋,他仿佛看到了废墟之上,即将建立起的崭新国度的蓝图。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虽然陌生,却比以往的世界更鲜艳、更神秘,那里有欢笑和期许,也有苦闷和失落,所有的情绪都浓墨重彩,不掺杂质。
陆离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许久,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半梦半醒间,却感到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耳边蹭。
他猛地睁开眼,一张放大了的脸杵在他面前。
“我是来吓你的,因为你先前站门口吓我一跳。”
黑暗中方裕宁的眼睛异常明亮,宛如一块墨玉,陆离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恍惚,忽然不敢确定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
“好啦,我才没那么幼稚。”方裕宁自说自话,大大方方地爬上床,躺到他的身边。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