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卫门是老宫主自小就专门替他培养的死士,只认他一个主人,平日一半负责暗地里保护他的安全、一半替他处理事情;暗门是他在外出闯荡的那五年间从各地救出的苦孩子,虽然能力上不及卫门,但对他忠心耿耿,是他外出期间留在宫里的眼线和后路。
尤其是暗一,这孩子跟木甜差不多大,被他救起的时间也差不多,但暗一与木甜不同,这孩子因为亲眼目睹了家人被虐杀,从而变得沉默冷酷。梓江把他带在身边亲自传授武功,而这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却进步神速,就连梓江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太过努力、对自己太过苛责。短短两年,这个孩子就成了暗门中最优秀的杀手,自然而然的,梓江对他也是格外的信任和关照。
可如今,那个孩子却死了,被安然杀死了。
安然看着梓江难得外露的情绪,一时之间有些晃神,随即回过神来后依旧是如常的沉默。安然并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更何况,他逍遥宫主手下死个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啊,你为什么杀了他!”如果安然杀的是一般宫众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暗一,这是说明安然在报复,还是说安然已经有了取而代之、重新归位的打算?如果是后者,那么对梓江忠心耿耿的暗一可就是最为碍眼的了。
回答梓江怒火的依旧是安然的沉寂,安然望着梓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个孩子终究还是心软的,会为了自己人而动怒,而非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冷酷无情。他对自己的处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安然慈父般的温和在梓江眼中却成了无声的挑衅与蔑视,梓江此刻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抓起安然的左臂猛地催动内功,只听到骨骼碎断的声响,再看安然却依旧是面色平静,仿佛被捏碎了手臂的人不是他一般。
显然,安然的反应更加激怒了失去了理智的梓江,他一面大声质问着安然,一面却是毫不留情的将安然的四肢用内力震碎。整个石牢里回荡着梓江的怒吼,却唯独,没有来自安然的一丝声响。
“求我,跪下来求我,我就留你一条命。”梓江在墙边蹲下了身子,用力掐着安然瘦削的下巴,恶狠狠的、却一字一句的说出。
石牢里的烛火向来不旺,此刻映在安然惨白的脸上倒也终于勉强显得有了些生机,梓江手上用力,逼着自己面对男人的眼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你的杀父仇人,是恶魔,他迟早会杀光你在乎的所有人!
“求我!开口求我!”梓江从安然那里得到的,只有男人一如往常的温和目光,安然望着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慈祥、带着令梓江忍不住想要沉溺的温柔。
终于,还是梓江败下了阵来。
“把他扔去后山,对外就说老宫主暴毙。”
梓江招来暗卫收拾残局,一袭黑衣的手下随意的扛起他的老主子,几个闪身后便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子不学,非所宜,等明天,坐飞机。
第12章 卫家老宅
明明是他占了绝对的优势,却为何心中没有丝毫的愉悦?梓江坐在石牢的地上随意看向牢内,木门里连张卧榻都没有更别说桌椅,几乎没有厚度的干草在地上只是铺了薄薄的一层,一眼望去,连个可以取暖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而安然,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过了近三年之久。
每次过来,梓江看到的都是从容优雅的安然,他被这些假象所蒙蔽,自然看不到在那近千个日日夜夜里,曾经高高在上的逍遥宫主安然过的是怎样清苦。
父慈子孝的戏码终于落幕,象征性的着人布置了灵堂又走了过场之后,梓江只身出了安乐宫散心。
站在人来人往的卫安长街上,梓江抬头眯着眼看向七月的骄阳。明明是在盛夏,为什么他却还是感到一丝寒意?为什么在如此热闹繁华的地方,他却感到莫名的孤独?
还是头一次,梓江觉得:
天大地大,却哪里都没有他的归属之地。
鬼使神差的,梓江来到了卫安镖局的旧址后门。
直到他借着一棵靠近院墙的大树翻进内院,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仿佛好像不是第一次一样,他自然而然的就知道在背巷那里有棵枝杈低矮的大树,自然而然的就翻身上树然后轻轻一跃来到房顶,又猫着腰走了几步来到墙角,顺着夹角滑了下来。
他都做了些什么?院墙虽高,但以他现在的功夫而言,要想翻过这座墙也只需轻轻一跃便是,怎么会有那么一连串的动作,而且还熟练无比?
来不及细想,梓江就被眼前之景所惊呆,传说中已是破落不堪的卫宅内院里却是鸟语花香,池塘里的锦鲤悠闲的三两成群在水中游荡,水面上浮着些他似曾相识的水生植物,与他想象中充满腐败气息的地方完全不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焕发着勃勃生机,内院宽敞整洁,仿佛每天都有人精心打理一般。
如果不是确信自己进的是卫宅,梓江几乎以为自己误入了哪家豪门的后宅。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梓江没少打听有关卫安镖局的事情。除了那些英雄事迹之外,人们口口相传的便剩了卫宅闹鬼的传说。梓江记得自己还曾追问过,不是说太爷做了镇魂法式,卫宅已经太平了吗?身边晒太阳的老大爷叹口气,却拿手杖敲着地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卫家满门英魂岂是那区区小道能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