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而且是这么短时间里,他已经很是感谢老天爷了。
“倒不是去仙山了,不过,也算修行……”顿了顿,赵悠然又道,“我们会住很久,不是暂住,赵叔放心。”
赵管家低声一叹,道:“那便好,那便好。先前我们去明隐山,那阵妖风……唉,回来后你不见了,村子里都传,是被狐妖捉,你曾经遇到过狐妖,我也不知道那妖怪是什么来头,说起来,倒还有些怕呢。”
赵悠然的面色变了变,欲言又止,半晌,却道:“总归是没出什么事情,已经回来了。”
赵管家笑了一笑,便拍了拍他的手,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夜半,姚苏湛溜进了赵悠然的房间,变作一只狐狸,挤进了他的被窝。
赵悠然捏了狐狸的后颈提了提,虽又看不见东西了,却捏得十分准确:“你别被赵叔发现了,晚上而已,你自己一个人待着不就好了?”
灰狐狸十分不愿意,翻了个身把赵悠然的手蹭掉,翻了回来,又爬进他被子里:“你下了套,不让我吃你,你以为我不知道。”
赵悠然道:“若你被他发现了,我就不和你回去修行了。”
灰狐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思及自己与赵悠然现下的感情,终于还是没说直接抢走他的话来。
四只爪子一张,直接趴在了赵悠然的身上,有被子盖着,它也不蜷成一团,直接弯着尾巴,趴在赵悠然的身上就准备睡了,赵悠然摸了摸它的尾巴,黑夜中茫然地盯着床头半晌,闭上眼睛,也准备睡觉。让它去它自己的房里睡显然不现实,何况,赵悠然都已习惯和狐狸形态的它一起睡了。
第二日,那灰狐狸便变成了人形,与赵悠然一同起床洗漱、用早膳。
赵家来了个仙人的事情,渐渐传遍了村子,许多人都想来看看那仙人长得什么样子,若是能够,说不准还可以对仙人许愿,得些好处。
姚苏湛听闻外头的人甚至商量着给他起一座庙,心中又古怪,又觉得好笑。他可是妖精,就算没有害了人命,但是,那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敢杀人。修行到一定时候,总有劫数,多造杀孽的历劫者,总会更加危险。虽然,没有造过杀孽的他,的确会比旁的妖精“和善”些,因为他没有开过头,没有开过头,所以并不凶残。
赵悠然不是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只不过,他并不和姚苏湛出门,有人来拜访,他也让赵叔把那些拜访给推了,这种事情一旦开头,到时候就会天天有人拜访,而他天天拒绝,虽然总有人不死心,但是他们知道仙人是不见客的,于是,需要推掉的拜访就少了许多。
赵管家也慢慢发现了姚苏湛的不寻常之处,尤其,当时间渐渐流逝,一个多月过去的时候。
他不是很喜欢吃饭。就算是早膳,吃的也都是素的,除了鸡以外。
没有鸡的时候,他有时候连素的也不吃,赵管家算过他一天的饭量,发现他可能是不用吃饭的,之所以吃饭,只怕是为了陪着赵悠然。
还有,姚苏湛总容易对赵悠然做些亲密的举动,一个月过去了,最开始他半点也不露,后来时间长了,却会泄露一些,有时候和赵悠然亲密,来不及掩盖,便被他看见了。
姚苏湛是修行的,只不过,他不知道姚苏湛是怎么修行的。初一十五整天,还有别的日子的子午寅卯时,他会待在房间里,摆弄那个丹炉,赵悠然倒是好像知道他在干什么,并不阻拦,只不过,赵悠然的反应,其实挺奇怪的。
姚苏湛的不同寻常之处,都可以用他是修行之人来解释。只不过,赵悠然的反应,却是怪的。按理来说,姚苏湛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仙山弟子,赵悠然对待他,应该恭敬而又感激,但是,赵管家看得出来,有的时候,赵悠然的面色很是古怪,像是犹豫,像是迟疑,有的时候,甚至是忌惮。
他只一次看见过赵悠然面色出现忌惮,那是在用了晚膳撤席时,姚苏湛一边用帕子抹嘴一边和赵悠然说,与他一起修行,二十年之后再开始修行,也是可以益寿延年的。
常人得到这个机会,高兴还来不及呢,就算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那也不该是那个反应吧?
而让赵管家开始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是姚苏湛又待在房里摆弄丹炉,而赵悠然拿了本《白蛇传》,坐在书房里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时候。
荷叶已枯,天上没有半点雨露。未曾雨打残荷,雨声也半分没有,那一池的枯荷,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赵悠然拿起《白蛇传》,而后又放下,最后,竟是犹豫着,又拿了另外一本书,赵管家看得分明,那书名是《刘海砍樵》。
赵管家本来想进去的,但是他并没有进去,赵悠然发现了赵管家,这便喊住了他,然后和他说,房里的纸篓满了,该拿去倒了。
赵管家应了,便顺便拿了纸篓,提到门外让人带走,那小厮提着纸篓便准备走,赵管家却是忽然道:“等等!”
那小厮讶异道:“管家?”
赵管家示意他放下,小厮便放下了,赵管家提着那轻轻的纸篓,拿进了自己的房里。
他把里头的纸团子全部倒了出来,然后一张一张地摊开。
只见十几张纸团子上写的是一个“姚”字,而只有一张纸团子上,写的是四个大字:人妖殊途。那四个大字旁,许多墨迹,像是提笔人犹豫不决,不小心滴落在上头的。
赵管家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