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浓缩版的,附在床单被褥上,就像此时稍显刺眼的阳光。
许良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睡在常净床上,意识到这点的同时,被褥上的气味好像变得更加浓烈而充满攻击性,他只是简单地吸了口气,某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就攻占了他的整个胸腔。
血管里的红细胞就像磕了药,抽了风似的向前狂奔。
许良有些热。
上半身热,下半身更热。
许良硬了。
对任何一个正常的二十四岁男青年来说,硬了这事儿都像喘气儿一样自然,不值得格外在意。
但对许良来说,这样鲜活的体验却是和尚开荤头一回,感觉就像一直从电视里看到的草莓,忽然跳出银幕,蹦到了他的嘴里。
他以前经常看到傻子一板一眼地动手解决生理问题,却直到现在才知道,所谓的生理问题到底是种什么类型的问题。
不是选择也不是填空,不是作文也不是简答。
一定要说的话,这题是道连线。
不等许良仔细琢磨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月濯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路,也打断了某种兴致勃勃。
“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许良用视线在屋里寻找一圈,没看到常净,只回了句,“不错。”
月濯:“净符本来不该伤你,可能护身符在你身上放了太久,也可能你体质特殊……总之,常家后人也很意外。”
“他当时什么表情?”
“很紧张。”
“他去哪儿了?”
“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在调查海蜘蛛,或者想办法把你从身体里赶走。”
月濯跟许良仔细讲述了今天的情况,许良听后概括道:“也就是说,常小猫被我吓惨了,哭爹喊娘去找救兵,然后发现我没事儿,就把我扔这儿躺尸,自己临时抱佛脚去看书,核实了海蜘蛛的部分,又找你质问前因后果,但你没说……为什么没说?说了他就信了。”
月濯:“我还要请你帮我找到护身符,你不想说,我自然不说。”
“你还挺老实。”许良不怀好意地打量月濯,忽然转了话题,“你整天不换衣服,是不是也不逛街?”
“偶尔会逛。”
“夭夭步行街?”
“那里也去过,不过太多妖精,很闹……”月濯忽然意识到不对,“为什么问这些?和护身符有关系么?”
许良觉得月濯这妖精简直太好了,不但有问必答,而且还能替自己找好借口。
许良点头,“有很大关系,我们今晚过去看看。”
半小时后常净回来了,刚一进屋,许良就注意到他的脸色比昨天差了很多。
许良笑着在床上拍拍,“睡吗?”
常净的脸色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你倒是挺执着的。”
许良摊开双手,“你也一样,要不要再放一次烟花?”
常净不说话,递给许良一个纸盒。
四四方方的蛋糕盒,许良还以为常净忽然开窍会照顾人了,还想着他没吃饭,结果打开盒子,却看到了睡得香甜的小屁孩儿画骨丹。
不过跟上次见到的时候不同,小盆友身上原本红色的部分都变成了深紫色,连树杈似的翅膀上都冒出了几根短短的羽毛,也是紫色。
常净:“我翻过记录,画骨丹以前确实只是丹药,吃一颗可以保命五天,但现在这东西成了精了,谁也说不准药效可以持续多久,所以,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想让我帮忙找回无明水的话,就不要再磨蹭了,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天了,如果对方妖精会坐飞机,这会儿都已经跑到美帝去了。”
许良:“放心,你那宝贝护身符还在北京城里。”
常净:“在哪儿?”
许良朝常净勾勾手指,常净凑过去,许良在常净脸上捏了一把,“手感都没昨天好了,你确定不要睡会儿?”
常净拍掉许良的咸猪手,挤出微笑,“睡、你、大、爷。”
许良:“那我改口管你叫声大妈。”
“话我已经说了,你看着办吧。”
“好了,走吧。”
“什么?”
“不是要找护身符吗?走啊。”
常净没想到许良忽然这么**脆,但也不说什么。刘叔开了陆虎出来,许良抢在常净前面,把月濯塞到副驾驶上,自己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和常净坐在了后排。
刘叔看不见月濯,但身为常家的司机,对妖精还是有常识的,也不多问,照常开车。
按照许良的指示,一行人很快到了西单附近。
五六点钟正是上下班高峰时间,高楼大厦间穿梭着密集的行人,道上的汽车绵延不绝,头尾相接按着喇叭。
刘叔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靠边,“就这儿停吧,太堵了这也,你们逛商场从那边过去穿个马路就到。”
许良开门下车,月濯隐匿了身形,常净望着煮饺子似的行人皱眉,“护身符会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