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鼓找人。一方面自己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找回子宴。纠结许久之后,竟然开始后悔自己在朝堂上迫于众臣的苦逼而将子宴下狱。江山又如何,做个昏君又如何,自己就是想要那个人在身边,竟然那么难么!想到子宴有可能被带出城,终于是坐不住了,寻了套常服急出宫去。
这边子宴大半夜正在牢中做着梦,便被杀人的喊叫兵器声吵醒,未来得及思考就被十来个冲进来的北辽武士强行带走,一路走小巷,至了一处颇为隐秘的宅院。
“伯遥这个混账,一封信再加这么一出,挑拨离间!”子宴明白过来后便是将伯遥骂了个透。然而那十几人的头头恭敬躬身道,“王爷有令,若衍皇帝待主人有一丝不善,须得将您带大辽去,方才多有得罪,主人见谅。”
“谁是你们主人,不要乱说话!留几个人护我?你们这是几个么?”子宴火冒三丈。
“主人,奉王爷之命,属下不得不带您回去。”那头目完全不理眼前子宴的火气,认准死理赵容珏要对子宴不利。
“你要是敢,我见到伯遥就杀了他!”子宴拿伯遥相胁。
那头目却是一笑,全不受威胁,“在大辽境内,不可能有人杀得了王爷。”
“马车已经备好,请主人上车。”一高大魁梧的武士进门请示,那头目便做了个手势让子宴上车。
“我穿着囚服,你们不给我换件衣服,就打算出城?”子宴在气头上,怒目而视。
“杀了就是。”那头目冷冷答。
子宴心道还真给容珏说对了,你们还真不愧是蛮子,竟想着杀了城门守卫逃出去,早知道不该在容珏面前唱那苦情戏,该把你们都抓了。
陈云时轻纵上檐,正一间间房子排过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正欲出手却急急收住掌势,“萧明,你来做什么?”
“见你半夜被找进宫,必有大事,来帮你。”萧明低声道。
陈云时拉住萧明的手,从屋顶纵下一小巷,轻巧落地,“你赶紧回去,别参合进来。”
萧明皱了皱眉,“皇上让你找人?是谁?”
陈云时急急用手捂住他嘴,“你给我回去,少废话。”
萧明嘴一咧,“方大人?他逃了?”
陈云时立即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萧明笑道,“猜的。这下确认了。”
陈云时:“……”
“你这样找找到什么时候?东西南北四个城门,要去北辽得从北面出去,我去帮你守着,既是逃跑,大约不会浪费时间绕路,但还是得防着,你找个高处站着,能看着整座城的,若其他地方有动静即刻去追。若是没出城,在京城之内就是人还有着落,皇上不至于动大火,若是跑出城去了,你和凌彻不被骂死才怪。”
陈云时彻底无话了,片刻后道,“我去北门,你去宝津楼,那处高。”
萧明看了他一会,道,“好,我功夫不如你,你去吧。小心点。”
陈云时拔腿欲奔,萧明拽住他手,道,“有暗器么?”
“没有。你何时见过我用暗器?”陈云时不悦道。
萧明将一组用红绸包着的暗镖放在他手上,“我知道你厉害,可此事危险程度怕超过你预计,带着吧。”
陈云时本想拒绝,可看萧明的眼神,又将话收了回去,将暗镖收入胸前暗襟,道,“知道了。”
子宴被两个武士架着上了马车,马车后便是刀枪强弩齐全,看着这帮人的架势,便是要乘着这夜黑人静将巡城卫和守门卫一并屠了。子宴一路寻思着该怎么逃掉,然而进了牢狱换了囚服,全身上下无一件武器,连银针也无,无任何办法。那头目坐在马车上看着他,更是一刻也不放松。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却没被抓,已经是他放你们一马了,你不知道么?你们这样鲁莽,打算杀了京城巡防卫与守城兵,不怕陛下一怒之下两国开战么?”子宴看着那头目,问道。
“陛下?”那头目楞了一下后笑了,“我只听王爷吩咐,王爷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护你。”
子宴于是知道无论如何解释赵容珏没打算把自己怎么样,这人也是不会信的了,伯遥留下的各个死士,却是威逼利诱不了。就着被夜风吹起的车帘往外看了眼,心下了然这马车是朝着北边去了,这么着急地出城,当真是有勇无谋的拼法。
然而子宴低估了伯遥留下的人,马车离北边护城桥越行越近,却见车前一队巡城卫急急朝东奔去。子宴立即往那头目脸上瞥,“你们袭了东门?想调虎离山?”那头目看了他一会,狡黠一笑,道,“不止如此,现在城中还有数处地方起火,巡城卫这会该忙不过来了。”
子宴气极,心知若容珏有心不走漏消息,必不可能大张旗鼓派人,而这帮人却是有多大动静闹多大,必要将事情闹的无法收场。“你们王爷真他娘的混蛋!”子宴开始大骂,一路不停,将伯遥祖宗十八代,连着北辽整个王室骂了个遍。那头目的脸色终于是越变越难看,却是不敢动手打他。
“不想听你就滚出去。”子宴瞪着那头目道。
“我不会中你计,你骂吧。”那头目将耳朵捂上。
子宴一半是想计策,一半是真发火,见这招无效,于是开始将身上囚衣脱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那头目看着子宴赤着上身。
“你们王爷说过我是谁么?”子宴歪了下脑袋道。
那头目咽了咽口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