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那说的闲话朕还未问过你。”
孙缈色变,起身欲跪。容珏拉住她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请罪。朕只是提醒你,朕喜欢你娴静柔善,你别把朕喜欢你的地方丢了。”
孙缈早就听闻赵容珏对武沐云用过的手段,不禁心有惴惴,低头不敢吭声。
容珏将孙缈往身侧拉近了一点,放柔声音道,“孙缈,你与朕的缘分是朕的一故人牵来的,朕对你从未有过重话。今日朕这提醒你须得记到心里,否则勿怪朕不念旧情。”
孙缈瞬时明白了那“男宠”定与容珏的从前有着微妙的联系,怪不得即便自己有着身孕,容珏也毫不给情面,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乖巧地将容珏手掌放于自己小腹之上,半是认错半是撒娇道,“臣妾明白了。”
除了对孙缈的口头警告,对武沐云的冷落,容珏一改从前的柔善,对后宫奴才严苛得人人自危。除了太后宫中伺候的嬷嬷们见了他不甚畏惧,其余人等俱是战战兢兢,拿着十万分小心当差,一句闲话不敢传。
“我把九儿调离御前了。”容珏在新的“方府”转悠,对府中尚不十分满意的园景布置亲自指点,一群园丁仆从诚惶诚恐,跟着皇帝意见将园中花盆奇石搬来搬去。
容珏重新赐了府邸给子宴。自打知道了这人看着他与祁宁谈情四年后,竟然不舍得他住在皇子府中记挂从前旧事。新的“方府”豪阔程度不输皇子府。从前若说是以皇帝男宠身份被豢养在皇子府,如今这一品大员府邸真真是十分僭越了。连这宅院的主人子宴,对这光明正大的盛宠都是哭笑不得。
“你不必这样做,我不介意。”子宴道。
“我愿意这样做。”容珏在一众侍从跟前牵着他的手,“他本就无甚能耐给朕管好宫里的奴才。”
子宴于是笑道,“如今你真是把我宠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容珏示意身后侍从停步,拉着子宴穿过搭在园中池塘之上的回廊,与他坐在鱼池旁的小亭中,“并不是宠你,只是我心里就想为你做这些。与你愿意为我做事是一样的心思。你别总想着是皇帝在宠你。是我,赵容珏对你的心意。”
子宴默默听完,露出一脸崇敬之色看着他。看了许久,将容珏看得亦有些不自在,“这样看我做什么?”
子宴道,“每次你的情话我总以为是极致了,没料到你总还能说出更动听的来。你若不是陛下,想必也是让多少女子魂牵梦萦的。”
容珏略一停顿,拉过他,手掌探进他的胸口,在他胸前红缨处婆娑,“方大人,奇门少主,也是个勾魂的人物。若你一身功夫恢复了,可是也要迷倒众生么?”
子宴对着容珏那双在自己面前威严尽退而含情蕴水的眸子,又被这么撩着,于是有些地方就不大自觉地动起来,不好意思道,“大白天你能不能控制着点儿。”
容珏于是将手掌抽出,认真道,“听你的。”
子宴亲了下他,“这样听话,今日怕不光是给我布置府邸的吧。”
“中秋夜朕不便出宫,你进宫来。陪母后用完晚宴,朕就回寝宫去陪你。”
“不陪皇后?”
容珏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陪啊。刚刚不是说了用完晚宴就陪吗?”
子宴懂了,容珏这话的意思是拿他当皇后陪着,怕他在中秋夜想起家人而感伤。
想起在京中数年,自己皆是独自对着圆月,子宴不由眉角动了动,这微小的面部表情却仍是被容珏收入了眼中。
中秋夜。
容珏虽陪着自己母后、皇后与后宫中人夜饮,却一早召了凌彻、陈云时、萧明、子宴入宫,于宫中赏景望月的明阁旁赐了他们一桌中秋宴。子宴看着宫人呈上的螃蟹、黄酒与各式菜肴,第一次觉得赵容珏实际上心细如尘,只与自己吃过两餐饭便全数记下了自己爱吃什么。
凌彻、陈云时与萧明官职都在子宴之下,依次起身敬酒,口头上都不称兄道弟了,不知不觉间子宴身份贵重了许多,倒让他不自在起来。
“凌统领于我有救命之恩,云时,萧兄和我亲近已久,实在无需这样。”子宴举杯,自嘲一笑,“你们这般客气,我倒是无所适从了。”
萧明来前被容珏秘密交待了个任务,听了这话便起身将桌前一小酒壶拿起,为自己倒了一杯,又走到子宴跟前,亲自为他斟了杯酒,“方兄痛快之人,若是再拘礼倒是显得疏远了,在下与你饮了这杯,谢兄弟你知遇之恩。”
子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萧明松了口气,心道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却又不放心,再倒一杯,“这杯祝大衍永远繁盛,祝陛下千秋万代。”子宴觉得萧明此话颇有些不寻常,却也未说什么,心道也是性情中人,于是再饮一杯。
萧明亮了杯底,笑了笑回到座上,经过陈云时身旁时,看了一眼他,眼中便尽是情动之意。陈云时立马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这可是皇宫之中,你想什么呢!
容珏心不在焉地吃着中秋宴,赏着歌舞,寻思着这时萧明该完成他交待的事了。这事儿他虽打算地久了,也下定了决心,可不知怎地,这一刻突然心痛地很,想到自己千挑万选,送入寝宫床上的女子,便觉堵地慌,一杯杯酒灌下肚去,眼眶竟湿了些许。
“皇儿怎么了?中秋夜怎可这般?”太后这回看出了容珏心情不好。
“今年中秋少了二人。”容珏寻了个借口随意打发了。
太后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