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埃及的眼镜蛇女神。它们一般生活在澳——”
“嗷!”
“这里很痛对吧。”我笑了笑给他用个治疗咒。
“拙劣的转移话题。”他似乎低下了头,我听得到那柔软的金发摩擦衣料的悉索声,“不过你成功了大祭司。来,继续告诉我,那是为甚麽,以及后来。”
“因为爱情。”我失笑,“后来我和我的家族一起做了我无望爱情的祭品。”
修达亲王沉默片刻:“所以你至今未婚?但我从未听闻——而且你才二十岁,你的家族至今仍是尼尼微城显赫而荣耀的祭司家族。”
这略带嘲讽的上扬尾音可真是久违了。
“也许是上辈子或上上辈子。”我耸耸肩,确定他的脚和小腿现在已无大碍。
金发的亲王似乎无奈地低声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讲神话故事了。”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后悔过。”我站起身来理了理袍子,“我后悔过我孤注一掷的爱情,我后悔过我无视别人的意愿,我后悔过自己的一厢情愿,我后悔过葬送我的家族与我自己的人生。”
“……就是你说的,那个你至今还在找的人?”他有些迟疑。
“是。”我望着他轻声道,“我想找到他,然后告诉他不要怕,跟我走。”
魔咒的荧光下,修达亲王的双眼无限接近沉郁的灰色:“他一定误会了你。”
“他不相信我的爱,因为我表达爱的方式不对。”
他深深看着我:“不,看着你的眼睛我不会怀疑你的真心。”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因为你现在三十岁,你已是个成熟的男人。
“一个快死的人所言不用在意。”修达亲王突然扭开头往前,“况且我们的事完全不同。”
“也许。我想说的是我们大可以后悔。”我无视了某句话,拉起他的手往前向右转进入一丛冈拈木的岔路,“但回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是会那样选择。与其半途而废,不如坚持下去,直到最后所有的错都变成了对。”
他没有再说话,只默默握紧了一点我的手指,仿佛想从我身上汲取一点力量。耳边潺潺的泉水声已经十分清晰,模糊的一团黑影属于水中的加利神殿。
水边已经有人在等我们。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若是武平一晓得自己写的诗句这样符合一个公元前的歪果铝仁,不晓得会不会自封一个唐代杰出穿越诗人。
对,这一首诗不太合适的地方在题:“杂曲歌辞·妾薄命”。任何人见到这个美艳女人通身的气魄,就晓得“薄命”二字不太合适。
有个三十岁儿子的女人不会年轻到哪里去。但若与艾基尔夫人相较,她除了容貌不显外全身那股凌冽的气势也完全不像一个该含饴弄孙的老太太。
除了那沙哑的声音。
“夜安,阿淑尔的大祭司。”她腰背挺直地立在泉边,如同站在辉煌灿烂的大殿上凝视镶满宝石珠翠的黄金椅,等候众人的顶礼膜拜。
我行了个神官礼:“夜安,高贵的前皇太后。”
“我只是个腹背受敌的阶下囚。”她转身呵的笑了,“就连我的儿子都不懂我在做着甚麽。”
三观不同就别勉强一定要做朋友。而且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自在的阶下囚——不,老蛇脸和你是一卦的。
我拢起手来:“迟了快半个月的拜访,希望没有破坏太多你的美好计划。”
“彼此彼此。”她高傲地仰头打量我,“你不属于这里。”
我挑起眉来:“——当然,我是亚述的神官。”
她志在必得望着我:“你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里。”
在袖中握紧了双手,我平静地哦了一声。
“你在怀疑?我想身为神官的你该知道我曾成功自一个甚麽二十一世纪拉来个小姑娘。”
修达亲王双眼微微睁大:“母后!”
“别那麽叫我。”她毫不掩饰轻蔑,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一个祭品罢了。我把她从她的世界弄来,只是要她的血而已。”
“血祭的诅咒。”我也不是很意外,“这很完美地解释了某位皇妃的生平。”
“皇妃?”她不屑地嗤了一声,“一个幼稚天真的小丫头,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她能做甚麽?”
“我不曾与她接触故此不发表意见。”我耸耸肩,“但至少她笼络到了能帮她的男人,这也是种本事。”
她突然大笑:“可不是——”随即她收敛笑意冷硬道,“但我没有,我只有自己。”
那位你忠心的仆人乌鲁西可有点儿冤了。
我将左手上的三枚戒指变成椅子,飘了一把过去请她坐下:“那就完全不必找我。”
她凝视着我的一切举动:“亚述的神官……你确实有骄傲的本钱。”
“你对待米坦尼的使团手段如此残忍,恐怕不单是为了替同样远嫁的姐妹复仇那麽感性。或许是因为确定你要的那个东西已经在我手上所以恼羞成怒?”我轻轻拉着浑身僵硬的修达亲王也坐下,发觉他双手冰凉顺手把披肩解下给他围好,“不过这似乎让亚述更有理由去攻打巴比伦。”
“没甚麽可奇怪。”她高傲地扬起头来,“巴比伦对亚述本有不满,而米坦尼显然与亚述达成了秘密协议。那个傻乎乎的婢女死得正好,她是艾基尔家的人,她同情她的神官,而她的神官痛恨我不是麽?”说着她不屑地冷笑,“至于我那愚蠢的妹妹娜娣雅,爱上一个男人就晕头转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