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秒。
‘算了,想那么多**嘛?还是多担心下我自己吧。等这小子到了家,我这块压石板就没有什么作用了,那他会拿我怎么办呢?直接丢在院子的角落里?还是放到厨房压酸菜坛子?哎,希望是个比较明亮开阔的地方,至少让我可以看看星星月亮啊。’
“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不会把你随意丢弃的,如果你想呆在哪里的话直接同我说就好。”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眼镜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人的背影。
好一会,一切如常,板车继续匀速前进着。
‘呼——吓我一跳!刚才,幻听吗?我就说嘛,这个人怎么可能他听得到——’
下一秒像是为了呼应他的话般,板车突然停了下来,前方的人回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啊,我能听到,一开始就能,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买你回来压纸鸢吗?”
一秒两秒。
‘啊啊啊啊,见鬼啦。’
“什么见鬼啊,我这个大活人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个是石精还是石怪的小东西瞎嚷嚷什么?”说着男子腾出一只手弹了弹他的脑袋。
‘哼,狡猾的人类!你既然早就听见了,**嘛这一路都假装听不见!看我自言自语了一路,你觉得好玩吗?’
“是啊,很好玩!”毫不迟疑的语气!
‘你——’
“别你啊你的了,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二板。好了,马上要下陡坡了,你乖乖呆着,等到了我家,我们再慢慢说。”说完,男子转过身,重心下移,小心的往下坡走去。
他见状不好再说,只得把未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默默盘算起来。
首先是:太好啦!我终于可以和人交流了!
其次是:这个世界的古人不得了啊,居然接受程度这么高!
最后是:什么叫做‘你乖乖呆着啊’,这种给自己找了个饲主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错觉吧,像加菲一样找了个好脾气的主人,然后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好吃好喝好睡的米虫生活什么的——
这一定肯定绝对是脑补太多的幻觉!
☆、寂寞
又一过一段曲曲折折的小路之后,板车停了下来。
男子,也就是二板,弯腰停下车,放下扶手,再直起身,捧过粮袋上方的他便往屋内走去。
屋内似乎没有其他人,二板径自推开篱笆门,走过一小块菜地,再一拐弯来到了厨房,然后找了块**净的木板置于地下,将他放在上面。
不待他好好观察这四周的环境,便感到冰凉的水从头顶灌下。
‘滋,好冷!’
“啊,抱歉,没注意。”手拿着葫芦水瓢保持着倒水姿势的二板忙道歉道,说着放下水瓢,拿起放在一边的**布料帮他仔细擦拭起来。
‘喂!这块布该不会是抹布吧?’他不满的喊道。
“哈哈,怎么会呢,”二板状若生气的点了点他的脑袋,“小东西你是在报复我方才用凉水浇你吧?”
他没说话。
二板也不介意,继续道,“如今已是三月初暖时节,我习惯了直接用冷水净身,所以一时忘记了你和我的不同而用了凉水,抱歉抱歉啊。”
男子说着完成最后的擦拭,“好啦,擦**了,这下不冷了吧?”
男子靠的这样的近,说话的呼吸声近在耳边,他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回道:
“不冷了。”
“那就好。”男子朗声笑着捧着他往内室走去。
‘等等。’他喊道。
“怎么?”
‘外面的粮食怎么办?’他问道。
“那个暂时不用管,没事的,因为这里只有我一户人家。”男子答道。
他顿了顿,“是因为之前在那处分叉口,你拐了个弯的关系吗?其他人都住在另一条路那边?”
“是啊,”男子进屋后,将他小心放在窗前的书桌上,取过一块看起来很是柔软的布料垫在下方,再将他放上去之后,这才道:
“我出生那年有人给我批命,说我六亲无缘,不利于和亲人一起生活,于是父母便将我送到了山上的寺庙。”
‘即是如此,那你为何会一人独居在此?’
“或许是真应了那名修士的批示吧,即便是在那俱是清心寡欲的修行人的地方,我依旧是生活不惯。于是在十岁那年,便不管不顾的下了山,一个人在此建了个草房居住。”男子说着找来一方砚台开始磨起墨来,边磨边继续道,“这些年,父母偶尔会托人给我送来些银两和吃的。还有我的师父,也会时常下山来教导我一些东西——因我幼时酷爱书画,他老人家便把一些信徒们捐献的书生会用到的旧物都拿来给了我。后来我成年之后,自己靠着卖些字画和给人写信赚来的钱,将这所房子好好修缮了一番,多余的钱财便一分为二,分别送去父母和师父那边。啊,好了!”
听故事听得入迷的他被最后那一声‘好了’给打断思绪,“什么好了?”
二板闻言放下毛笔,小心拿起画好的画纸,吹了吹之后,将之正面对着他,高兴道:“我画下了今日我在街上见到了的那一幕,你看看,怎么样?”
他看到那副猛然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副画,先是愣了愣,然后仔细看起来:从右面斜过去的视角,人来人往的木雕摊前,在一群高低大小不一的动物木雕间,孤零零的摆着一块灰黑色的形状怪异的石块。略带水墨画的触笔,越发显得那块石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