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凝兰心神不定,亦没有什幺食欲,眼见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愈发清减得只有巴掌般大小,倒是衬得那双眼睛似占了半张脸,愈发明亮惊人。
这般等了数日,薛庭那里却始终没什幺消息。那封密诏如同一滴水湮没于海中,毫无痕迹。
凝兰坐在案前,笔尖在信纸上悬而未决,一滴墨汁不堪重负落于其上,立刻晕染成一片,将他的心搅得益发凌乱。
密诏是赵衍命数余暗卫护送的,定不会出什幺问题,算时间也应当到了薛庭手中。薛庭这般聪明,怎会不明白赵衍的意图,若是他故意压下此诏,竟真的想……
如今天下初定,实在禁不起这一场风波,又想到赵衍那些狠辣手段,凝兰只觉手中的笔竟似有千斤重,手腕也微微颤抖起来。
“啾!”
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儿啼叫,清脆悦耳极了,不知为何落在窗棂上,歪着脑袋看他,乌黑的小眼珠不时眨几下,倒可爱有趣得紧。
1Θ2︹3d♀i点凝兰心底一松,摇摇头轻笑几声,罢了罢了,他便是明白自己此番举动多余,也须得试上一试,即便其中有什幺误会,也好过什幺也不做,将来酿成大祸。
当晚入夜,赵衍便诏凝兰进宫,不出他所料,赵衍果然黑着一张脸无甚好话,见了他便一把拖上床狠狠弄了两次,待凝兰乱了鬓发,软了身子,一滩泥似的躺在赵衍怀中后才与他说明薛庭那边的情况。
凝兰犹豫了许久,见赵衍虽面色难看,却也未到听不进话的地步,便啄了啄他光洁优美的下巴,缓缓道:“不如我去罢。”
赵衍毫不思索地驳回:“不准。”
凝兰咬咬唇:“如今他手握重兵,在百姓中亦有美名。若他一意孤行,势必又是一场大乱。皇上若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便让我与他交涉一番,结果如何还须听天命。”
赵衍犀利凤眸牢牢锁在凝兰面上,看不出喜怒,这般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沉着脸将凝兰压在身下,一整夜都听那龙榻咯吱作响,床帐中哭吟求饶声不断,许久许久才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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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事关重大,两日后凝兰便借口回老家省亲告假,在暗卫护送下出发前往薛庭驻军的山禺关。
一路上风餐露宿,快马加鞭,五日后便到了离山禺关最近的一座少数民族聚居的小城,山禺关外有重兵把守,若冒然靠近怕是被当做敌军立即斩杀,凝兰便在城里一客栈住下,又命暗卫找到平时负责与关内采办物资之人接洽的百姓,命他送信进去,只道常恒故人来访便是。
半夜,边关小城寒凉无比,凝兰坐在桌边静等,窗外一阵凉风裹挟着寒意进来,油灯摇曳了几下,眨眼功夫便见两名黑衣人已从窗上一跃而入,闷声恭敬道:“我家大人请您前去做客。”
凝兰见那人蒙面,一双眼睛却熟悉得很,似在薛庭身边见过,倒也不曾怀疑,颔首起身,与他们一同前往山禺关。
一路畅通无阻,黑衣人送凝兰至一间屋子外,一句话也没说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凝兰看着屋内亮光,竟有些近乡情怯,手放在门框上久久未动,甚至开始害怕起来,无意识后退了两步,听到脚步摩擦声,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推开门,踏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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