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办公室,李昀昊一脸抑郁地捧着杯子,盯着监控里的人发疯。
简奕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监控视频前,其余人紧跟不舍。
画面中,各种东西掉了一地,被子蜷成一坨堆在角落,柜子倾覆,以及地上一些零零落落的小东西。
邓秀蕾依旧跪在地上,上半身俯卧,头发凌乱,一动不动。
“怎么弄成这样?医院护士都去哪儿了?!”
“是曹博士要求的,不许任何人进去**预她的行动。”姚邵西回答。
“她刚才……”简奕话没出口,邓秀蕾忽然抽搐似的动了一下,猛地仰起脸,又一头扎下去。这次不是附身,而是弓背,双手不停扒拉,像是挖什么东西,情绪激动。
习以为常的李昀昊淡定说:“她已经挖了两小时了。”
颜悦深吸一口气,看江晨风。江晨风本来没明白,刹的一下五雷轰顶,指着简奕说:“你的意思不会是,邓秀蕾杀了孙志成?”
简奕点头,“但我不知道尸体具体在哪里。”
一开始“跪”的动作他以为是忏悔,想想又不对。她低着头,手并不是放松垂在两边,而是刻意放在前面,应该是某种小动作。比如上香、烧纸钱、整理祭品,或只是一种虔诚的心态。
而且,他没想明白动机。
“我知道尸体在哪儿!”颜悦忽然大叫,拍江晨风肩膀,“孙志成他爸的坟刚翻新过,上面还有黄纸!黄纸一般只有清明和刚下葬那会儿用,清明是表示有后嗣,刚下葬是要活人压死人。”
哪儿来的说法?江晨风没见过土葬,完全不知道她说的啥玩意儿。
“所以?”张律知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我们要去半夜挖坟?”
姚邵西闻风而动,没给众人一点喘息机会,立刻安排行动。
深夜,赶往挖坟路上的一众人民警察,昏昏欲睡。
简奕拿着手机,倪烨行连发几条“夸赞”,说他们工作效率高,昼出夜也出,是整个s市的福气,应该让市长颁个劳苦功高奖……
两人趁闲互撩,简奕没困意,和他聊得津津有味。
颜悦中途被颠醒几次,看到他对着手机傻笑,误以为做梦,头一歪,再次睡死过去。
挖坟不地道,尤其土葬坟。
不少地方留有挖坟挖出鬼的传说,为了警醒世人的敬畏之心。
忙着替人沉冤得雪的众人欠考虑,他们只想早结案早散伙。
凌晨三点,村里狗叫此起彼伏。
一伙黑影拿着铲子手电筒,围坟而立,开工。
二十分钟后,他们挖出一具长满蛆虫的男尸。
秋后阴雨连绵,泥土潮湿,尸体已经腐烂大半,看不出真实面目。
将其装入敛尸袋,拍照留证,驱车返行。
上班的余清拉开法医室大门,闻到一股久违的恶臭。
白常穿戴整齐,敛尸袋只拉开拉链,露出半个尸体。他手里镊子夹着一块人体组织,右手拿着器皿。
余清看了尸体一眼,“勒死的,化验什么?”
“确定死者身份。”白常说:“姚队说案子已经破了,尽量别动尸体。”
说完,进化验室。
办公室内,简奕正写结束报告,倪烨行的信息依旧接连不断。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来,陌生号码。
“喂,你好。”
那头是他无比熟悉、许久不见的、他爸的嗓音。
“今晚回家吃饭,叫上倪烨行。”
☆、相逢(番外)
1950年,郑新能生于清平县,家中排行老四。十二岁辍学学艺,十六岁出师,辗转四处工作。
1978年,他母亲去世,死因家暴。他与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与家里断绝联系。
1983年,因与同事争吵,郑新能将其打成重伤,服刑三年。
1986年,刑满释放,他染上赌瘾,躲避债务过程中,重伤追债者三人,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1992年,走投无路的他回到故乡,父亲去世,兄弟姐妹各自成家,物是人非。
同年,流落到s市的他在车站偶遇施小薇,一见钟情。
1996年,郑柯君出生,同居两年的郑新能与施小薇正式领证。
2009年,施小薇遭遇车祸,郑新能用随身携带的器械杀死肇事司机以及相关劝阻者三人,被判无期徒刑。
2015年,郑新能死于狱中,死因: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