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笑着退后,一手忙着抓四散于地的衣服:“嘿嘿,我就是想洗个澡,以为这水你不用了。没事,你洗,你先……”
玄晏淡笑着缓缓走近,浅淡的月光映入屋里,他从头到腰都仿佛映着月光。
要不是秦石亲自训练,玄晏的身材没这么紧实。然而始作俑者毫无自觉,眼神悄悄地在他身上带过,咽了口水。
“我先?”
见玄晏的手在水里带过,秦石露出毫无杀伤力的憨笑:“你先,你先……”
他的声音有从未见过的沙哑,不过一个眨眼,原先还站在屋里正中央的人,已经贴在他面前。下一刻,便将他压在了墙上。
唇舌之间的争斗少了谨慎,多了渴求。秦石拼命挣扎扑腾,奈何对方是他亲自调/教过的人物,高深修为带上武学招式,使他毫无招架之力,予取予求。
双手被死死扣着,压过头顶。他觉得玄晏四下游走的手指是冰凉的,可他明明碰过热水啊……
初时秦石还记得自己是偷偷来洗澡的,可随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不去想了。
迷/乱之间,冰凉的手指探去了奇怪的位置。秦石霎时清醒,可对方犹如一头孤狼,极尽温柔而缠/绵地抵着他颈窝,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蹭着他下颌。
这一副可怜兮兮的,受尽伤痛的样子。
秦石心软了。
他显然忘了,可怜的孤狼也是狼,上午他还腹诽对方是头恶鹰来着。
对方的呼吸只乱了一瞬,下一瞬就克制起来。秦石敏锐的直觉也随之绷紧。
他后悔了行不行!
但此时的抵抗已经毫无意义。他双手被扣向更高的位置,玄晏真正如饿狼一般,轻轻咬住他的忍不住扬起的下巴。
仙鹤已然羽化为恶鹰。
秦石已经做好了任人宰割的准备,外头传来清鸿尴尬的咳嗽:“师叔,你睡了吗?有重要的事与你说……”
第五十一章
弟子们陆续从摇光宫离开,清鸿揉揉肩膀,在丹成的搀扶下,缓步走回隐元宫。
上午讲经结束,下午弟子们会去天璇宫,帮莫南乔整理。他空闲下来,好不容易走到自己寝居门前,大踏步倒在榻上。
“快点快点,好徒弟,痛死师父我了……”
丹成环顾庭院,确认没人看到清鸿这副样子,才把门关上,取了药膏,给清鸿涂抹伤口。
清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清鸿松了一口气,埋怨道:“这些个弟子真笨,这么简单都听不懂。”
丹成面无表情地安慰道:“他们天资平庸,哪有师父聪慧过人。”
清鸿很受用,诡笑一阵,吩咐丹成:“取笔墨来。”
他大剌剌伏在榻上,露出后背伤口让丹成涂药,开始给玄晏写信。
“师叔,见信如晤。
下次您教训师侄,可得怜惜一二。要是打趴了师侄,还有谁能帮您讲经。”
半个月前,新任掌门压抑着哀嚎,在洞明宫内被打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守卫弟子们头一次见长老发这么大的火,然而他比掌门辈分高,出手教训在情理之中,无人敢劝。
丹成涂完药,去给清鸿沏茶。他蘸墨继续写道:
“门中一切安好,师叔在外毋庸担心。毕竟有您天纵奇才的师侄坐镇,您还担心什么呢。
云门那边,我正与他们长老交涉,希望能有转机。不过,铸剑师之事,就烦请师叔多多上心了,千万不要贪恋美色,耽误正事。玄凛的去向,我正在抓紧搜寻。”
他犹豫一下,将“贪恋”两个字划掉,改成“因”字。
那天晚上,他冒着被师叔打死的危险,告诉他玄凛脱逃的消息。
其实这原本不是他的错,只是他们都没料到,十鸢竟然敢出手帮助玄凛。他们派人去灵净宫交涉,只得了少宫主轻飘飘的“人情”二字。
十鸢也很惊讶:为了不闹僵,她明明善意地提醒过清鸿,他为何一点防备都没有?
清鸿这才想起那条他以为是倾慕者送来的红绫。拿到灯火旁一看,上面若隐若现地写着“寒冰牢”三个字。
玄晏欠了十鸢的人情,也猜到她这么做,是为了限制玄天门,不好向她发火。于是,知情不报的清鸿就倒了大霉。
清鸿恨恨地咬笔杆子,琢磨着三年后去灵净宫参加洞天大会,给十鸢带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