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挣扎,那张皱着眉头的脸终于慌张起来,仿佛此时这个白发男子是个吃人的妖怪。
“你在害怕。”苍敔流将人丢在草滩上,他将左肩后的白灯换到右手,掌心搭在杖顶,白灯与白色的绸带坠在黑杖下,配上他高大欣长的身材与怪异的衣着和黑色的高帽,看上去宛如索命的红唇之鬼。
“名字是?”苍敔流看他瑟瑟不安却强撑着一张僵硬的脸,开口问。
“在下初岐。”男子坐在柔软的草地上,头依旧有些晕。
苍敔流点头,随后转而用一种审视的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看着这个人。
初岐被他这样锐利的刺骨的神情看得额角沁出汗渍,他缩着瞳孔,紧张的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我们的船在海上遇到了暴风雨,船被掀翻在了海中……”
最后他咽了口唾沫,讷讷道:“多谢相救。”
“提-灯-子-大-人~!”远处一个小小的黑点往山下跑过来,他的身后还跌跌撞撞的跟着一个。
初岐严苛的脸上疑惑的看过去,依旧有着浓厚的疲惫和苍白。
蓝眼睛的归快乐的跑过来,手中稳稳地端着白玉碗,里面装着粘稠的鲜红色液体,他一双小手端着碗高高的举在头顶,笑容十分璀璨。
“提灯子大人,白?树的浆液,你看!”说着献宝的端给苍敔流看。
“乖孩子。”苍敔流露出赞许温和的神色。
“外来人。”苍敔流再次冷下神色无表情的看着已经镇定心神的初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个字“喝。”
初岐看着那碗红色的粘稠宛如血液的东西,有些惊惧的看着冷面不语的白发高帽的男子,嘴唇颤抖。
苍敔流笑着弯腰,有些冰凉的手背拍了拍初岐青白变换的脸,声线冷淡中带着些戏谑:“不喝,会死哦。”
捧着白玉碗,里面血浆似的浆液令初岐几乎端不住,他哆嗦着手,坐在地上抬眼看向苍敔流。
没有理会他眼中的惊惧,苍敔流笑容温和的伸手用掌心摩擦正害羞的看着自己的亥。
“在丹穴山上玩儿的可还开心?”
亥小脸上浮现红晕,他眨着青色的眼眸晶亮的看着苍敔流,用力的点头:“开心!上面有好多好吃的……”
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些童音,可模样已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了。说着便从他守侍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包用清香翠叶包裹着的东西。他红着脸将东西捧上头顶放在苍敔流眼下,期期艾艾的说。
“这是 、这是……”
苍敔流看他实在是太害羞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要哭出来。
“啊,真是太可爱了。”苍敔流笑着接过来,“这是给我的?好香呢。”
他轻轻扯开绑着的细叶,拨开宽棕,里面是烤的焦黄流油的肥遗雀,苍敔流笑着撕下一块含进嘴里,转眼又看向还在挣扎不想喝下白?浆液的初岐 。
“行了,磨磨蹭蹭,以为我要害你不成。”苍敔流勾起一边的唇角,声音漫不经心中带着温和的冷漠感,“外来人,养好伤我会遣人送你出去,将东西赶紧喝了,你这身体还能拖多久?”
初岐抿唇,用眼角偷觑了苍敔流一眼,他吸下一口气,终于张开嘴去吞咽碗中鲜红的浆液,神情犹如要赴死一般,但舌尖触及浆液后一股清香的甜腻感顿时 令他精神一振。
苍敔流见他喝了,手指再次从烤肉上撕下一块。
味道香甜犹如糖浆的白液两三下便被初岐吞了精光,他苍白的面容浮现红晕,神色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仿佛坠入了九天云梦中似的灵魂都在翩翩起舞。
这白?浆液是从白树上接下的 ,颜色犹如红漆,味道似糖浆,喝下可以三日不食,也可以令人愉悦忘记忧愁,更可以用它来染红玉石,那座提灯子的大殿楼阁也用了它的。
苍敔流见他坐在地上摇摇晃晃宛如坐在云端一般,又看了一眼归与亥这两个孩子,便只得将白灯交给他两人拿着,上前弯腰将这个外来人抱起。
“啧,女人一般。”挑眉轻嗤一声,苍敔流看了眼怀里的人,心中不免开始动起来。
系统想让他在这鬼地方守九百九十九年,强制脱离他如今可还没有这个本事,但是不妨碍他自己找点乐子。可如今这人可不合胃口,苍敔流对怀里这个丝毫没有什么兴致。
啊啊~不过半月的时日已经这般无聊了,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
晦涩的暗光在浅茶色的眼眸中起伏不定,冷漠的眸光只片刻便被掩下,苍敔流抱着人轻松的往提灯子的住所九峰殿上走去。
初岐再次醒来却是在三日之后,他本就是被海浪冲上来的,身子虚弱的被灌了白浆液后自然便沉睡了过去,这次醒来也是被饿醒的,而在这三日里,苍敔流却是又捡了一个外来人。
这倒是个运气极为不错的家伙,苍敔流听到一只狌狌的传诉,说是谙山下来了个外来人,他似乎隐隐可以分辨山中草食朱果与怪鱼精怪。
苍敔流口中含着一片相当浓苦的祝余草,他曲着一条长腿坐在高达十多米的构树分枝上,树冠茂密繁盛,细碎的阳光从天际洒下形成明亮的光斑。
几只明黄颜色的蜻蜓振翅在白单衣黑直贯的苍敔流周身飞旋,苍敔流伸出一根瘦长的食指,一只蜻蜓立刻栖息在了这苍白的食指之上。
他神色含着玩味,轻声说:“原来是这样,嗯,是么……”
他的神色温和的垂怜在这只明黄的蜻蜓之上,耐心的聆听它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