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帕子擦擦眼角,关莺习惯性的把帕子往自己怀里一揣,竖起两根手指摇了摇。
“第一,知道是我来了,冲出来理论,然后大家冰释前嫌,他来找我哭求帮忙。”
秦止唔了一声,示意关莺可劲儿往下说。
“第二,他知道是我来了,干脆让咱俩闭门不接,以咱们之前和他说好的,总不好当面就不听,你是打算到时候把我扫地出门,还是把他扫地出门?”
秦止一脸“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的欠扁表情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画轴递了过去。
“所以,我事后又找了一趟贵宫的三堂主。”
关莺顿时觉得,大概秦止这张嘴里,恐怕是永远也吐不出象牙了。
因为秦止接下来说的是:
“我又请他画了一张苏青纹的模糊画,到时候给方炼看这张就行。”
关莺:“……”
所以说,就是当着和尚也没这么骂贼秃的!
出云山庄不管是李叔还是司商还是伯予,哪一个画的不比老三周正!找谁不好,就必须得找他来?
从小在爷们堆里长大,从而不自觉带了点护犊情绪的落日宫主,瞬间悲愤了。
“别人画都能看得出来是谁,只有贵宫的三堂主画,才不至于那么确凿。”秦止微笑着用一种“落日宫真是人才辈出”的赞赏语气,说着语气上令人如沐春风,内容上让人想抡起锤子把他一锤子抽飞的话,“所以我才特意去找的他,还用先前那张画做了交换。”
关莺决定,回去就把老三关禁闭。
不带这么被人耍还感激涕零的替人数钱的,丢脸都丢去姥姥家了!
“应该是这两天就到。”干脆利落转换话题,关莺连看都懒得把画打开来看,直接揣进怀里,“总得派个年青点的来,太老的别人还以为我爹没死。”
秦止对于关莺到底派谁来伪装自己倒没多大兴趣,只要没人掀开帘子看,在轿子里放头猪,其实问题都不大。
于是,虽然最后没有真正的一语成箴,但等到那位传说中的“落日宫主扮演者”闯入秦止视线时,出云山庄少庄主还是成功的把一口茶给喝进了鼻子里。
来的是沉夏。
对,就是沉夏。
这位左长老的得意爱徒,占着个美好的名字,却没有美好的身材,因为关莺一句“卖肉的怎么能瘦”而活活胡吃海塞把自己撑成个大胖子的忠心属下。
所谓帅哥发福乃人间惨剧。
而这种惨剧在沉夏身上可谓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宫主。”虽然说人是壮汉了一点,但沉夏的脚步声也的确是真轻,走到关莺面前时,后者还心情是真的很不错的,赞赏的拍了拍沉夏肩膀,“轻功不错。”
秦止扭过头去,不着痕迹的吸了吸鼻子。
然后关莺就转了口风。
“不过是谁让你现在就跑我这儿来的?”赞赏过后,关莺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不是说过,你有什么事就传讯过来,自己住到城外去么,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
虽然对自家属下的忠心程度关莺是毫不怀疑,但是沉夏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体积,就是再好的轻功,也比一般人要难得隐藏啊!
关莺颇为无言的看着自己年少不懂事而造的孽,心里在默默盘算,如果这时候开口要求沉夏减肥的话,此人会炸毛的几率有多少。
“回宫主,师父临时赶回去处理事务,所以让我给宫主带消息来。”沉夏很明显是已经得了左长老的口述,一脸阴沉心情不佳。
于是关莺的脸色也沉了。
落日宫的规矩一贯都是如果左右俩长老联合起来外带有四个堂主支持,能把宫主给踹下去。
而平时如果不是换宫主这样的基础大事的话,左右俩长老的权力等同于处理落日宫日常事务宫主的权力。
右长老一直留守落日宫,而现在连左长老都必须惊动回去……那事情绝对不小。
“西泽城的暗支被血洗。”沉夏一身肥肉也站得笔直,一脸正色,在关莺面前垂手而立,“所有人的尸体都在,就连当时正巧出城的人,尸体也被人发现在半道上,只有玳莳的没找到。”
关莺点点头,示意沉夏继续说。
“那群人手脚非常利落,武功也很高。”沉夏顿了顿,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关莺的脸色,最后还是因为那张金光灿烂的面具而作罢,“基本没留什么证据,官府根本查不到,只不过是看伤口,明叔的伤口上有弓弦勒过的痕迹。”
关莺唰的一下掀了脑袋上的面具,捏在手中内力灌注,等啪的把面具拍得嵌进桌子时,秦止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鼻子那一块已经压根就不是鼻子了,而是一坨不规则金块。
“不错,真不错。”斜睨了秦止一眼,关莺深吸两口气,扯出一个基本上已经算不上是笑容的扭曲表情,“我还没找他麻烦,他倒还先盯上我了,看来最近真是太闲了。”
“至少这可以说明,那人平时和镜公子,应该是两条线行动,并不是时刻随侍左右。”秦止又瞄了眼一时半会还挖不出来的变形金面具,暗叹还好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多打了两个备用,“你我都派出人时刻盯着镜公子行踪,他应该腾不出手来传讯或是下命令,或者可以这么说,那人的行动有大部分是出于自主,不过是镜公子默许了他一定范围的行为。”
关莺扭头,盯了秦止半天,才森森开口。
“少庄主,这就是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