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落日宫主竟然亲自下山了啊!”
“是不是真的啊,我生之年竟然真的可以看到活着的落日宫的人啊!”
关莺:“……”
好吧,虽然说的确江湖人爱好八卦是天性,但你要么就大大方方的站在人群中和看耍猴戏一样的看热闹,要么你藏就藏好一点,这种趴在墙头上倒抽凉气还被人听到的行为,实在是太丢会武功人士的脸了啊!
秦止开始认真考虑今天晚上容华楼是不是要重新开张,专门腾出厢房来招待这群即将要吹一晚上凉风的武林八卦货们。
穿着一身黑,外带黑纱裹面黑斗篷罩顶,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沉夏,缓步踏出步撵。
关莺反手就把秦止给推出去了。
开玩笑,让沉夏受自己的礼,就算是出于自己授意,回头左长老也得扒了他一层皮。
然后秦止顺手就把关莺也扯出了人群。
“有谢家的人在,你来说。”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谢家派出围观的代表是谢大小姐谢长绫,但秦止也死活都不愿意再冒这种没准会被听出声音的风险。
然后就在秦止话音刚落的那一瞬,关莺就很明显看到沉夏被裹得严实的肥胖身躯,不由自主的抖了两抖。
“落日宫主驾临,敝楼上下蓬荜生辉,主上在内室恭候宫主大驾,请。”
于是沉夏抖得更厉害了。
其实,对于关莺和秦止而言,预测有动机有理智的行为后果容易,但预测毫无目的性的八卦风向则是难上加难。
虽然有诸多行头加身,但在关莺常年淫威之下养成了“那不是我的东西”的根深蒂固思想的沉夏,尽管一句话没说,却仍然没有散发出任何哪怕一丝一毫落日宫主该有的派头。
于是,原本在关莺和秦止的预测中,原本应该讨论被重点讨论的“落日宫好气势”的话题,就完全被在不知不觉的中,被扭向了讨论落日宫主那就算是穿着再宽松的绸衣也掩盖不住的肥胖身材的诡异方向。
而事实上就是,所谓特设的内室,其实也就是在一个装潢得比较不错的高级客房中,多放了一面大理石屏风。
方炼坐在屏风里,从缝隙中勉勉强强能看得到外面的三人。
关莺和秦止并肩,一左一右坐在屏风两侧,侧身对着战战兢兢,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老子不自在”氛围的沉夏。
按照原定计划,方炼只需要在屏风内坐大概小半个时辰,一切事宜由关莺和秦止共同问完,然后向他汇报已经预定好了的结果就行。
但很明显,方炼对于先前二比一投票的结果依然余怒未消。
又或者是说,他只是换了种更好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因为就在秦止开口的那一刹那,坐在屏风外围的三人,就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从屏风内传来的,平静问话。
对,他们没有听错,是从屏风内传来的,他们绝对熟悉的,没有任何掺假的,方炼的声音。
他说:
“落日宫主既然已经来了我容华楼,那就不妨把纱罩也一并取了吧。”
秦止当场差点没去掀了屏风,好看看方炼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被黑纱层层包裹的肥胖脑袋转了个小角度,视线落在关莺身上。
关莺:“……”
以她自己本尊身份的反应,这个时候的万能应对句式不用想,肯定应该是“我来容华楼不过是为了和楼主做一桩生意,至于在下的相貌如何,似乎就不在楼主的关心范围之内了吧”云云。
但显然,现在她压根就不可能教沉夏!
确切的说,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要有任何阻止沉夏掀面罩的意思露出来,方炼就是再蠢,也能从结果倒推出她那从一开始就拐去了大腿根的胳膊肘的正确位置……
由于里面有方炼看着,关莺不可能打手势。
而脸上有面具挡着,关莺更不可能比口型。
于是最后空有一肚子解决方案但死都不能说出口的正牌落日宫主,就只能恶狠狠的给给沉夏甩了一个“你要搞砸了老娘有你丫好看”的威胁性眼神。
然后本来就在犹豫着到底是能脱还是不能脱的沉夏,瞬间泪奔了。
宫主啊……你这一瞪,到底是让我赶紧露正脸,还是让我死捂着都不能脱啊……
“容华楼的规矩,想要买消息的人,也必须付出对等的代价。”当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看到脸以后才好有下一步的应对方案”想法中的方炼,完全没有顾及到外面两只想把他抽筋扒皮的迫切心情,那不急不缓还带着些许“我真聪明”的得意的嗓音,依旧透过屏风如魔音贯耳般源源不绝的传过来。
“而在下这次想要的代价,就是看到落日宫主的相貌。”
关莺这次是真心想把屏风推倒,一次性砸死里面这货算了……
“主上……”秦止深吸一口气,率先恢复正常,往旁边挪了两步,面具干脆伸进屏风,“不妨先听听落日宫主这次想要什么,再提相应的代价不迟。”
关莺咔嚓一声,一不小心,就把屏风上嵌着的大理石掰下来了一小块。
于是这回不仅是屏风外的沉夏,就连屏风内的方炼,也一并开始抖了。
“这个……关姑娘。”稍稍往后缩了缩,方炼嗫嗫的看着关莺,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为你师父报仇,我们没说不帮你。”冷冷往屏风后扫了一眼,隔着厚厚的大理石方炼也能感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