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这尊大佛,这医生感觉日子也好过一点。
毕竟这些大户,不是病人难伺候,就是病人加收难伺候,可算是在一天,就胆战心惊的,神经高度紧绷一天!
收起手机,翟钧霖靠在病房外的走廊,想到一会儿给秦浅准备的惊喜,他的心情变情不自禁地愉悦起来。
他上扬着唇角,转过身,朝病房走去。
秦浅还在里面收拾行李。
他推开门,刚好看见秦浅手里拎着他的衬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面相外面。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她清冷的声音顺着倾泻流淌的阳光传过来,“我记得池宅我的阁楼旁边有一个院子还空着,就把相邻的那个院子打理出来给秦初和秦觉住吧。”
“我们……”她背对着他,能够看到她微微一僵的身形,停顿了一秒后,“礼服你准备,不用告诉任何人我什么时候回来,只说除夕开宴的时候,我准时到就行。”
“嗯,好。去安排吧。”
光在她点头之际泄露而出。
却仿佛也泄露了什么秘密。
翟钧霖手还握着门把手,突然感觉到了冰凉。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池家?阁楼?院子?住?除夕?
“你……刚才说什么?”翟钧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卡着沙哑。
闻声回头,秦浅握着手机,还没有来得及收起。
她望着伫立在门口的男人,眉心紧锁,脸色不断地下沉。
“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本来一般秦浅是不会在病房里接池家那边来的电话的,不过刚好今天男人出去了,她想着长话短说,应该也没有什么事。
没想到……
她不知道男人听到了多少,只能这样发问。
倒是男人一点也没有逃避,“我都听见了。”
秦浅放下手机,把衣服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前,“翟钧霖,你听我说,关于这件事……”
“说什么?”男人顿时脸阴沉,“说你要离开嵘城,回池家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冷。
“对不起。我应该跟你商量一下关于秦初的事,然后再做决定的。只是后来你受伤了,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讲。”
秦浅不敢面对翟钧霖当时在湖中的感情,只能从秦初方面跟他解释,“如果小初愿意,我也可以把他留下和你一起生活,有空过来看他。如果小初留下,会影响你的生活,你又担心他,你要是相见,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我带他回来。”
“你为什么要回池家?”
他当时挪那一个亿出来,不就是为了成全她的自由,让她不用回池家吗?
可是为什么,只是短短几个月,她却还是要回去?
明明那么不情愿回到那个痛苦的地方,为什么还要选择回去?
究竟是又遇到什么迫不得已的事?
翟钧霖想不通,“如果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你……你……”也不用非要回池家。
只是后面半句他不知道为何,始终没法说出口。
毕竟在池家面前,泰峰不过沧海一粟;如果真的要到她回到池家寻求庇护的程度,他又能够做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秦觉跟他说的话,他说,你的能力,还不足够强大。
话到嘴边,最后却化为了无奈与颓然。
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要回池家?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她一定要回到池家去?
突然翟钧霖灵光一闪,“是不是因为之前池家打压泰峰的事,所以你内疚,妥协了?”
他一脸严峻认真,“如果是这样,你记住,这是泰峰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为了当初的事,把这件事的责任归咎在自己的身上。泰峰的死活存亡都与你无关!”
“不是的。”秦浅摇头,“我回去,是我自愿的。与泰峰的事无关,就算没有池家对泰峰的打压,我也会回去的。”
“泰峰出了这样的事,我是很内疚自责。如果我先知道,也许,我确实会因为愧疚,选择妥协,回到池家,换泰峰的安宁。”
“你当初,能够那般地为我,我已经很感动,也很感激了。不会对泰峰的死活置之不理的。”
是的,如果知道池家打压泰峰在她西北出行之前,兴许,她会先被迫妥协退让。
毕竟那是翟钧霖的心血,离婚的时候,他那般待她。
秦浅觉得也够了。
何况,池家的出手,确实是因为她。
谁打的结,终究是要她来解的。
“但是我要回去这个决定,是我知道泰峰被打压之前。在我从西北回来的那天,我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只是事情的先后顺序一变,她就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如果离开之前,她先知道被打压的事,她仍旧是被动地回去,以后的路,仍旧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此行之后,让她意识到了她该做的事,该如何去面对。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回到嵘城当天,就已经跟池家说过了。所以,当我知道泰峰的事时,我已经是做着离开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