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是因为这种事。”
“电梯里有监控,你有没有调出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是怎么哭的呗。”
“就‘哇’地一声哭了,还能怎么哭?”顾屿杭啼笑皆非,但看到她那么感兴趣,又继续说,“我就蹲在地上‘哇哇哇’,我哥在旁边一边手脚发抖一边安慰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死你啊?”
“你哥也好好笑啊!”
“真是……他胆子比我还小。”
“胡说,明明你先哭的!”
“他……他只是能忍,我忍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吓都给吓死了!你就是比你哥哥胆小!”
顾屿杭摇摇头不辩解。
柳千树笑得伏下身子,抱着膝盖仰视他,说:“天哪,你太搞笑了!”
“主要是电梯坏了,不过还好,不然我们可能就被困在里面了。”
“那太可怕了。”
“是很可怕。”
“缨和就被困在电梯里过。”柳千树说,伸出食指加以强调,“就他一个人,困了好几个小时。”
“他现在敢不敢坐电梯?”
“敢,因为楼层太高了,不得不坐,其实他胆子也不大。”
“这不是胆不胆大的问题,是有没有心理阴影的问题。”
“就像你这样吗?”柳千树说着,“噗嗤”一声还想笑。
顾屿杭眉心一拧,哭笑不得:“笑够就得了,你笑得累不累?”
“不累。”
“办公室里有吃的。”
“什么?”
“一些糕点饼干。”
“可以吗?”
“嗯。”
“那好哇。”
“不是不累吗?”
“不累不代表不饿啊。”
顾屿杭无言,起身去拿零食。
柳千树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当中,手机这时候在兜里响了两声,她拿起来一看,带着些许惊讶转过头去:“嘿!”
顾屿杭一手提着装零食的箱子一手拿着望远镜走来:“怎么了?”
“宋沁冉给我发‘新年快乐’。”
“她没给我发。”
“哦?是吗?”
“嗯。可能你比较重要吧。”
柳千树撇了撇嘴,低下头去回消息。
顾屿杭看了她一眼,想起上次分别之前的事,于是问道:“你上次没生气吧?”
“上次?”
“宋沁冉出走那天,送你到万达后,临走前跟你说的那件事。”
“让我跟她多聊聊那件事?”
“嗯。”
柳千树杵着下巴望着他,一言不发。
顾屿杭摸了摸脸颊:“怎么了?”
“脸上没东西。”
“我知道……”
“我没生气。”柳千树摇了摇头,“你以为我生气了?”
“嗯。”
“我当时是觉得你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我的亲身经历’?实在搞不懂你想表达什么!让我用自己生活得多惨给她安慰吗?”
“你还是生气了?”顾屿杭问,双手放在膝上,十指微微动了动。
柳千树一怔,右手往后一摆,不耐地叹了声气:“不说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顾屿杭沉默未几,将糕点和饼干递给她:“吃吧。”
“你生气啦?”
“没有。”
柳千树沉默地接过,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我没生气。”顾屿杭摸了摸额头,“有些事没想明白。”
“什么事?”
“以后再说吧。”
柳千树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饼干,笑了笑:“谢谢你。”
“不用谢。”
“你带这个干嘛?”她看了他身旁的望远镜,“看星星吗?”
“对。”
顾屿杭站起来,将望远镜搭好,柳千树好奇地站在一旁:“真的可以看到星星吗?”
“可以。”
“那我试试?”
“来。”
柳千树把饼干放下,站到望远镜前,俯下身去。
顾屿杭问:“看到了吗?”
“看到了!”她猛地直起身来,像找到绿洲的沙漠旅行者一样,脸上带着惊喜和赞叹,“我再看一眼!”
“好。”顾屿杭扶着栏杆站在一旁。
在望远镜的视野里,夜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但是有几颗尤外闪耀的星辰悬挂在高天之上。
柳千树不知道看到的单纯只是天空----是大气层的一部分,还是更为幽深神秘的宇宙。
可是星星,从六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的璀璨星辰,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她开心得有些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