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刚发现他竟然可耻地爱上了她,他需要一个人拉他离开这背德耻辱的困境,如果顺利他可以不惊动她,他可以悄无声息地让两个人回归原本的位置,他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笑着祝福她找到一个良婿,再将她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
可惜他失败了。
他挣扎过,痛苦过,可惜他失败了。
爱意是指尖的微茫星火,风静时尚可闭眼自欺,风起时烈火烹油,比尼古丁更浓烈伤人。
一门之隔的走廊忽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动静,似乎有人在门后压抑地对峙。
思路被打断,谢西然将烟头碾灭在垃圾桶,他无意听人墙角,准备折身下楼,经过门口时随意地往门内一瞥,忽而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年轻清秀的钢琴师正在和一个女生纠缠,女生要走,被他拉回来。
他姿态矛盾,一边怯懦地低着头,一边又强势地拉着人不放手,看起来别扭极了,两个人的拉扯也很引人深思。
那个女生,谢西然探究地眯起了眼睛,他今天刚刚见过。
转身下楼,往挂在臂弯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了摸,才想起来他出门前换过衣服,于是打电话给温助理问:“下午那个记者的事你去确认过了吗?”
那头絮絮地说了什么,谢西然面上闪过一丝讶色,随即回答:“没关系,跟他们约一下时间,我接受她的采访。”
第16章
一回家就遭到傅语诺的冷脸伺候, 谢西然无辜地揉了揉太阳穴, 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宝贝大小姐。
他到厨房检查了一下, 锅里还剩一半的皮蛋瘦肉粥:“晚饭没吃饱?”
“吃饱了, ”傅语诺不让他拿碗盛粥,牵着他往楼梯上走,语气透露着古怪, “叔叔,我们练字吧。”
“这么晚练什么字?”
“家里来了一方新砚, 我想试试。”
谢西然一头雾水地跟她上了楼,进书房后果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套陌生的文房四宝, 样式古朴,成色质地都属上乘。
“知道这套东西哪来的吗?”傅语诺问。
谢西然无辜地摇头。
“没关系, 我们先练字。”
她穿着真丝的吊带及膝裙, 从肩膀到锁骨,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 单薄的真丝贴在身上, 勾勒出少女形体的轮廓,手撑在桌边, 细条条的腿在裙下轻佻地摇晃。
他走上去把她抵住了, 温热的呼吸钻她耳缝:“你这样子是想我练字还是练你?”
傅语诺拿膝盖顶了他一记,谢西然没防备地闷哼了一声, 不是疼的, 是刺激的。
“当然是练字。”她不客气地睨他, 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半伏在桌上研磨。
“练字需要这个姿势?”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就是故意折腾他,谢西然也不着恼,掀了她的裙子直接将人压桌上。
手差点按进浓黑的墨里,傅语诺吓了一跳,力气不及他大,只好拧回头慌张地问他:“你干什么?”
“练字啊。”谢西然冷静温和地微笑,手向她一伸,要笔。
傅语诺扬着脖子不肯给,屁股被拍了一下,她此刻近乎一挂地袒露在他面前,只有一小块布料做遮掩,白色的内裤,想了想,还是不情不愿地将笔递了过去。
“阿诺好乖。”谢西然俯身奖励地亲了亲她耳后一小块肌肤,酥麻的颤栗瞬间传遍全身,叫她雪白的肌肤浮起了一层害羞的粉色。
“别、别亲我……”眼皮上的那块粉色小疤闪动不停,她躲他。
谢西然笑了笑,非常君子地离她远了些,可她仍然挣不脱那力道,只能像只小猎物似的在他爪子下无能为力地挣动。
他当真像对待小动物似的对待她,耐心地抚摸她脑袋,拨开她披散在后背上的鬃发。
柔软湿滑的笔触甫一沾上她后背,她便痒得叫出了声,脸更红,眼前雾蒙蒙一层水汽,哀求他:“痒……放开我……”
“嘘----”他入了迷,按着她的手劲丝毫不松,凝神盯着她的背,在光洁的肌肤上挥毫落纸。
她却遭了罪,谢西然动作专注认真,撇捺横沟,每一次落笔,每一处转折都是在折磨她,像有无数只小爪子在她心口抓挠,绵绵密密麻麻,挣脱不开。
终于好了,他满意地松开她,欣赏自己的杰作,傅语诺羞愤地瞪他一眼,脸红得像西红柿。
从桌上爬起来,她走到镜子前拨开吊带,裙子滑落在脚边,她背过身双手抱在胸前遮挡着去查看他留下的墨宝: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fēng_liú沾惹,与合垂杨双髻。
笔墨纵横,笔力遒劲雄浑,却用来写一首艳诗。
始作俑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笑容恣意放纵,十足一个混账样儿。
“满意吗?”谢西然问。
傅语诺穿回衣服,不服输地反唇相讥:“你应该写‘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是嘲讽他年纪大还想老牛吃嫩草。
“有道理,”谢西然却不以为然,打蛇随棍上,厚颜无耻道,“过来,我重新给你写一首,这回给你写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