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小舅舅,深深的事情暂时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要是真有空的话,不如多关心关心你那个养在外头的干儿子……”
“我听说小舅妈这些年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调查孩子的母亲是谁,你自己不担心,我们这些外人看着都替你着急呢。”
那人被她这话怼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喝完水,周深深放下杯子转身准备出去。
站在餐厅门口,忽地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忙又回过头,:“哦对了……我忘了和大家伙儿说了,我之前是交了一个男朋友,比孟东凯年轻多了,长得嘛……自然是不差的。”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出声。
“你们瞧……虽然我周深深二十九了,但是有家底傍身,什么时候担心过找不到男朋友呢?就不劳各位长辈们费心了。”
她痛快地将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出口,带着一丝报复地快感转身离开了。
上了楼,回到房间,屋子里仍旧是一片漆黑。
窗外有路灯的余光映射进来,她觉得头痛难忍,索性连灯也不开,脱了外套倒下便睡。
或许是下午休息得够久了,刚刚精神抖擞地怒怼了一众亲人,她没什么困意,只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
不多时,房门被人敲响,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
“深深,你睡了吗?”
说话间,那人开了门走进了,是冯育国。
刚刚还斗得脸红脖子粗的人,这会儿独自面对冯育国,顿时就败下阵来。
她捂着被子闷闷地叫了一句,“外公。”
冯育国没开灯,就着微弱的光线辨别方向,来到她的床前,“好孩子,晚上让你受委屈了。”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今天晚上她一定是让外公觉得丢人了吧?
周深深鼻子一酸,带着哭腔道:“外公,深深又惹你生气了吧。”
老人家没什么指望,只要自己的孩子开心就好,眼下周深深这么说,他倒也不反驳,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今天生病了,病人最大,咱们不说这个了。”
她默默地点点头,眼眶里泛起热意。
“我让刘嫂煮了姜汤,回头记得喝下……明天一早感冒准好!”冯育国安抚她,“咱可不能带着这一身不痛快过新年,答应外公好吗?”
黑暗中,她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她的肯定,冯育国不再久留。
他摸了摸周深深的脑袋,“好孩子,你先休息,外公得下楼了,待会儿记得把汤喝了……早点睡。”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冯育国说完话出去了。
周深深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黑暗中不知从哪儿反射进一道幽蓝的光线,她定睛瞧得久了,眼皮乏得很。
想到还有姜汤没喝,她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睡着。
倒在舒适的被窝里,头靠着柔软的枕头,身子渐渐放轻松了,在睡与不睡的挣扎中,她阖上眼皮,不知不觉间竟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深姐,人狠路子野。
第45章
这一觉睡得安稳沉静, 周深深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穿着婚纱,挽着萧括的臂膀走在铺着红毯的绿草地上。
他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的礼服,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耳朵里放着激情昂扬的结婚进行曲,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只是偌大的婚礼现场,除了他们俩之外却空无一人。
周深深手捧着花束,左右来回张望着,礼堂里摆着整排整排的座椅,但是却没有一个宾客现身。
梦里她又急又恼,差点哭了出来。
她想要找妈妈, 想要找外公,想让他们一块儿参加她的婚礼。
红色的地毯铺向不知何去的远方, 她奔跑着, 手里的花束散了,脸上的妆容乱了, 但是她也顾不得了。
她的婚礼,她一辈子才结一次婚的婚礼,不能没有亲人长辈的祝福和陪伴, 她得把他们找回来。
身后有人在叫她, 周深深回过头,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人此时此刻却紧绷着面孔,口气不善地质问她,“我和他们,你只能选一个。”
周深深恳求他,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妈妈我的外公,我不能一个人就这么走了……我不能。”
萧括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一声又一声,逼迫着她,“是我,还是他们?”
周深深被这场噩梦吓醒,坐起来时满头的冷汗,她抚了抚额际,暗暗感叹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床头柜上的数字闹钟显示着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这一觉睡得有点长,长到连汤药都忘了喝。
轻咳两声,周深深觉得有些渴了,决定爬起身下楼去厨房倒杯水解解渴。
厨房在一楼,怕在下面碰到外公,周深深起来穿戴整齐才下楼。
打开门走了出去,路过走廊时,恰巧发现二楼的书房有亮光,门敞开着,有人在里头说话。
她径自在门后躲了躲,听到了说话的人,是外公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