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官的正室是王妃陪房,在王府十分有脸面,而且人家己经生了两个儿子。你就是生下一男半女,谁会看到眼里。」江氏说着。
这胡氏到底怎么教的女儿,江月姐怎么满脑子糨糊,胡氏能扶正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生了江二老爷唯一的一个儿子。要是江母能生下儿子,扶正没那么容易。现在人家长史官正室都有两个儿子了,两个正经嫡子在,一个私生子,谁会看在眼里。还是江月姐觉得自己有妲己褒姒之貌,能把男人迷得贬子休妻。
江月姐却是冷哼着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因为你害怕,害怕我以后得了势,会报复你,报复沈家。」
江氏听得无语,刚要反驳,就听门外传来沈书君的声音道:「难道沈家还怕你个小女子报复不成,别说你只是给长史官当外室,就是当正室,你又能如何。」
说话间沈书君挑帘子进来,脸色却没那么好看,屋里众人皆起身相迎。
江氏把上首位置让出给沈书君坐下,众人也跟着都挪了位置,林姨娘也不敢坐了,连忙起身奉茶过来,然后在江氏身边立着。
江月姐却不怕沈书君,她恨不得把他和江氏生吞活剥了,喊着道:「你既然不怕,那就让我去,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报母仇。你们夫妻如此欺负孤儿寡母,那人还是你岳母,竟然害得她几十岁的人与人为奴为婢,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这话说的有骨气,只是你也该想想以前,看看你那母亲当年又是如何待人的,所谓报应不爽说的就是你娘。与人为奴为婢就可怜?我倒觉得还不够,她卖到哪家去了,我与她家主人说一声,要了她过来,我当着你的面直接打死她,你看可好。」沈书君口气阴冷起来。
江氏听这话就知道沈书君动了真怒,沈书君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如此计较。定是外头出了事,江月姐撞到枪口上,此事只怕不好善了。
江月姐听到这话也是一愣,顿时瞪大了眼,一时间说出话来。其他人也被沈书君的话吓了一大跳,厅上顿时哑雀无声。
沈书娴眼看气氛僵了,便起身到沈书君身边,笑着道:「哥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个毛丫头生起气了。」
沈书君抬头看一眼沈书娴,拉住沈书娴的手,轻轻叹口气,脸色虽有几分缓和,却是对江氏道:「她既然那么想给人家当外室,那就成全她,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找我报仇。」
江氏满心不想江月姐去,但此时也不敢多言,只能应着道:「是,明天我就开始准备。」
沈书君直接拍板敲定,江大太太和夏婆子心里都十分高兴,但看沈书君脸色不好,此时也不敢多言,只是道:「大爷还有事忙,等过几日再与奶奶商议送嫁月姐的事。」
话完,江大太太拉着江月姐,夏婆子紧跟其后,三个匆匆走了。
江氏看安贞还在,便给张财家的使了眼色,张财家的会意,上前道:「天色不早了,我送表姑娘回去。」
安贞就是再没眼色,也知道气氛不对,此地不宜久留,忙起身跟着张财家的走了。林姨娘也有几分想溜,但找不到借口,又怕撞到沈书君枪口上,只得继续站在江氏身后当背景。
一屋子人瞬时走完了,沈书君看一眼沈书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道:「这是京城国公府寄来的书信……」
沈书君接到信时,本以为是卫策写的,卫策在沈家住了这些天,相交甚好,回家之后写封信来问个好也是平常事。也因为抱着这种想法,所以看完信,沈书君差点没气炸肺。
信不是卫策写的,是卫策的大哥卫大爷写的,卫大爷信上非常不客气。卫策回京后就把卫连舟订亲的事说了,说了沈家的身份,以及沈书娴的身份,卫家上下对此事十分不满意。卫连舟虽然被出族了,但曾经也是国公府长大的公子哥,如何能配商户之女。
随后又把商户如何如何低贱狠狠说了一番,沈书君看到这里时就想撕信,却是突然话音一转,又说既然己经下了聘礼,那就给沈家一个机会。让沈书娴上京一趟,让卫家上下相看一番,要是满意了,这门亲事还是可以结的。卫大爷又在最后特别说明,让沈书娴上京相看并不是卫大爷的主意,而是现在的国公爷,卫策的亲爹卫大伯的主意。
沈书娴把信看完倒不像沈书君这样大发雷霆,因为己经看见沈书君动怒,她看信的时候就有思想准备,但饶是这样也十分无语。这卫大爷也未免太拿自己当盘菜,就像谢衡听到她与卫连舟的订亲的事,都说卫连舟能找个媳妇不容易云云,这话虽然几分调侃,但也相当中肯。
被逐出宗族,又不能入仕,头上还顶着大不孝的罪名。要是卫连舟真能娶到身价多高的媳妇,国公府真有本事为他娶到这样的媳妇,那卫连舟也不会二十六岁了还是光棍汗,按古代的结婚年龄,他儿子都该能打酱油了。
后来道破真相,沈家坚持婚约,对过往种种都不嫌弃,卫连舟都十分感动。这门婚事虽然不能说是卫连舟高攀了,但至少不是沈家高攀了。现在聘礼都下了,突然国公府跑出来说,沈家配不上云云。
说句难听的,卫连舟都是被宗族除名的人了,按法律说,卫连舟与卫家宗族毛关系都没有了。现在跳出来说不行,谁搭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