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刻给卫兄修书一封,也把这封信一起寄过去,看他怎么说。」沈书君说着,要说卫连舟也如此说,觉得沈家高攀了,那这门亲事不做也罢,这门亲事不管怎么说也不是沈家高攀,卫连舟就算曾经出身在好,他现在也就是商户,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商户。
沈书娴道:「前几日卫大哥来信说,他出海了,恐怕几个月都不能回来。」要是能卫连舟在,这事就好办了,问题是卫连舟人在茫茫大海上,哪里找他去。
沈书君听得眉头皱起,好一会才道:「信上说是卫兄的大伯父让我们上京去,这……」要是卫大爷如此说,一个堂兄的话,就当是屁放了。现在发话的是卫大伯,卫连舟对于这个大伯父十分敬重,当年卫连舟与父亲发生争执,是卫大伯帮着他出京躲过一个大劫,估计后来行商卫大伯也是出力的。
要是真想结这门亲事,这个要求就不好拒绝。要是退亲……沈书君看到信虽然十分生气,但就因为这么封信退亲,又十分不划算。国公府在京城,卫连舟住海口,十年都没回过京城,就是国公府全府都是极品,离的如此远,也不妨碍。
沈书娴拿着信想了又想,却是突然对沈书君道:「哥哥,你觉得卫策小爷如何,可有轻视商家之意?」
沈书君摇摇头,道:「卫策小弟再豪爽不过,他要是轻视商户,如何能跟漕帮帮主结交,又如何能在我们家里住这么久。」
「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虽然卫大爷信上说的极为难听,但哥哥想想,卫大哥自己对这门亲事如何,卫策小爷得知之后又是什么反应。卫大爷说全府上下反对,至少卫策小爷是不反对的,可知这话极为不通。」沈书娴说着,停了一下又道:「不管是听卫大哥说,还是卫策小爷说话,总觉得卫大伯父是极为和善的人,又是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就是心里再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会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是个人涵养问题,就像一个名门闺女,就是受了再大的气,也不会像市井妇人那样泼妇骂街。
沈书君觉得有理,便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信里的意思是卫大爷自己的主意,只有最后要求是卫大伯父的?」长子代父写信,这完全有可能,然后卫大爷把自己的意思杂夹在信上,最后信的内容就变成这样,其实未必是卫大伯的本意。
「卫大伯心里也未必愿意,我只是觉得一个长辈,又是那样的身份,不会把话说那么难听。」沈书娴说着。心里却是盘算着另外一件事,卫连舟在说自己身世的时候,说过一个细节,一般国公府就是世袭五代,他的祖父己经是第三代国公爷了,那卫大伯就是第四代国公爷,要是没意外,写信的这位卫大爷是未来第五代国公爷。虽然不见其人,但就看这么一封信,最起码这位长子的资质远不如卫策。
沈书娴这么说,沈书君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卫连舟曾说过,卫大伯是希望卫策能支撑门户的。要平常家庭,几个儿子中有一个读书读的好的,不管长幼,只要能得了功名都是光耀门楣的事,也能照抚其他兄弟。
现在卫家有爵位,但按照世袭法则,卫大伯既然有嫡长子,必然是嫡长子袭爵位,除非嫡长子有大错,废长立幼肯定不行。就是卫策书读的好,能金榜题名,除非他考个前三甲回来,不然一个两榜进士也比不过一个国公爷。难道卫大伯自己就有废长立幼的意思?
「哥哥,你说国公府会不会比较……穷啊?」沈书娴突然说着,京城国公府到底会是什么样,她一点概念都没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红楼梦》里的贾家,那样一个国公府,就是没有最后的抄家,经济也差不多见底,当家奶奶都得典当东西过日子。
一般来说,有爵位的人家,会有相应的官邸以及永业田,官职却未必会有,这个是要看皇帝心情给。没有官职,也就没有薪俸,更没人给他送礼,只凭田租以及爵位的俸银吃饭……没有当年国公府的辉煌,要是规矩还是按旧时来的,出的多,进的少,财政肯定会有问题。
「这个……」沈书君怔了一下,随即却是想了起来,道:「我写信给谢大哥,问问他便知道了。」又不是京中无人可打听,给谢延丰写封信,国公府的各种情况也就知道了。要是国公府缺钱,那国公府写这么一封信来就比较玩味了。
沈家只能算是一般暴发户,几年积累家中也就十来万银子的家底,但卫连舟有钱,海口卫家的富贵,他是亲眼见识过的。说是沈家的十倍之富,这话绝不是假的。以前卫连舟没娶亲,银子自然在他自己手里,要是娶了媳妇,按规矩说该是媳妇管家,毕竟外头行商事务更多更杂,也没时间天天算帐。就比如沈家到底有多少钱,江氏肯定比他还清楚。
以前国公府有没有跟卫连舟借过钱,这个不得而知,也不可能去问卫连舟。但卫连舟娶了媳妇后,再拿钱就要过卫奶奶这一关了。侄子与侄媳妇,看着好像差一个字,这一个字却是差远了。
钱在谁手里谁当家,既使最后做主的是卫连舟,但卫连舟看着并不像是愚孝不明事理的人。要是沈书娴当家之后,列出一二三条不合适拿钱给国公府的理由,卫连舟看着也不像会把钱硬往国公府搬。
为了以后拿钱方便,所以不等新媳妇进门,先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道国公府的威名到底有多大,弄不好以后不用自己开口,就主动把钱送来了,也许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