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聂然和安远道就像是杠上了一样,两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
那些士兵们原本以为安远道会跑过去揍一顿那个女兵,再不济也是讯吃一顿,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安教官陪站?!
天!那个安魔头竟然陪着那个女兵罚站,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安魔头怜香惜玉了?
不可能啊,就他让人家小姑娘站在那里八天的情况下,这人已经残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其实安远道很冤枉,分明就是这个丫头片子自己不肯认输非要死扛着,关他什么事情!
只是他内心的苦闷并没有人知道。
转眼间两个人就这样站到了傍晚时分,冬天的天色黑的极快,顷刻间就全部暗了下来。
白天的训练队员都已经吃好了晚饭在教室里听新闻联播和尚军事课程,整个训练场里就剩下聂然和安远道了。
安远道从进预备队开始就没一个人站过这么长时间,空旷的训练场上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并没有别的声音。
这么死寂的地方,一个小姑娘就这么一宿一宿的站着,不得不说安远道此刻还真有点佩服起来了。
他斜睨了身旁的聂然一眼,“你还能站?”
聂然一动不动地用鼻音短促地答了一声,“嗯。”
听到她还有力气回答自己,安远道轻哼了一声,暗自嘀咕了句,“忍耐力倒是挺不错的。”
聂然牵了牵唇角,这点时间算什么忍耐力。
在前世被吊在海边暴晒和寒冷的双重袭击她都能撑过五天,更不要提只是安静地站在这里了。
这比起以前可好了不止一点点。
“教官你要是坚持不住,可以先走。”她很是好心的对身旁的安远道说。
安远道一听,马上竖眉嚷嚷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坚持不住!老子当年打越战的时候,你个小屁孩儿刚刚在嘬奶呢!”
可说话之后安远道就觉得好像一大男人对一小姑娘说嘬奶这件事不太合适,轻咳了几声后就立刻转移了话题,“咳咳咳……那个太无聊,不如聊聊天。”
聂然舔了舔刚才因为说话而又裂开的唇,勾着笑道:“我还头一回听到罚站可以聊天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来,聊天!”
安远道早就憋闷了一下午,闷坏了。
好不容有个借口,两个人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也是挺好的。
“……”
安远道见聂然不说话,索性自己先开了个头。
“我说,方亮真的是你新兵连的教官?”
这件事当时在车上的时候他不是亲耳听到的吗?这有什么好值得反复去确认的?
聂然扬了扬眉,“嗯”了一声,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安远道皱着眉头,“难道那臭小子没教你军令如山四个字吗?”
当初他教那臭小子第一堂课的时候,可就告诉他什么叫做无条件服从的!
这小子难不成看人家小姑娘,心头一荡漾,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教?
聂然听到他的问题后这才明白过来,合着打算从这里做切入点来劝训自己啊。
她缓缓地扭头过去,原本白嫩的小脸早已被冻得青白,只是那双眼眸晶亮不已,“他没有告诉你,我问候过他大爷,还差点拿刀削了他头皮的事吗?”
安远道当场惊得跳了起来,“什么?!那个臭小子居然被你差点削头皮?”
他安远道手上的兵竟然被一丫头片子差点削头皮?!这……这……这……这臭小子,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他非要把那臭小子从头到尾的好好训练一遍才行!
而此时正在看新闻联播的方亮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聂然看着身旁安远道咬牙切齿,紧握拳头的愤怒模样,又想了想在新兵连方亮还算对自己不错,最后还是补了一句,“我偷袭的。”
安远道怒气冲冲地扭头对聂然说道:“那也不行!一班的人被六班的人偷袭,简直奇耻大辱。”
他培养训练了那么久,结果被一丫头片子给差点撂倒,太丢人了!
“马上我就不是六班的人了。”突然,聂然遥望着远处,似呢喃似自语般小小地叹了一句。
耳尖的安远道听到后,唰的一下转过头看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很得瑟地仰着头,用一种鼻孔朝天的神情,斜斜地扫了聂然一眼,“不想做六班的人?怎么,你想进一班啊?我告诉你,不可能!就你这种不知道服从的人,我不会收的。”
但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能站在这里坚持八天,还一动不动,这忍耐力算是过关了。
刚听她说差点把方亮的头皮给削了,身手看来也算是凑合。
综合评估下来,勉强是个苗子。
就是这个性子还要好好磨磨才行!
其实季正虎没说错,自己这次这么针对六班,的确是抱着私心的。
一是折腾折腾聂然,二也是想测试下聂然,看看到底她的体能到底有多少。
现在测评下来,还行!
所以他哼哼唧唧地一脸嫌弃样道:“除非……你现在认输,而且以后都保证乖乖的训练,我就勉将就将就的考虑考虑。”
考虑?她都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出来,他还考虑自己进一班?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进一班好不好!
他的脑路到底是怎么转的。
她眼底地惊讶一闪而过后,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不要。”
安远道一听,以为她这是不肯服输的意思,火气顿时